周涛看着满场跑起来烟尘,对着唐久安点头。 虽然贵,但是值。 “……殿下?” 校场外,隔着一排花木,大太监忍不住唤了一声姜玺。 太子出了趟门直嚷热,怎么这会儿站在大毒太阳底下不动倒不嫌热了? “你先回去。”姜玺吩咐。 然后自己挽起袖子,绕过校场,走到梯子前。 唐久安身居高位,视野卓绝,早就看见了姜玺。 姜玺今日穿的是明蓝衣裳,十分打眼。 她看着姜玺爬上梯子:“殿下要不要和他们一起操练?” 姜玺:“会说话吗?” “殿下的箭短而无力,皆因气力不足,体能欠佳,练一练挺好的。” 姜玺也在屋脊上坐下,一坐下便觉屁股底下的琉璃瓦一片灼热滚烫,险些儿把他烫得跳起来。 但他强忍住。 “你这么遮着眼睛,真不怕射着他们?要知道底下这些全是世家里的心肝小宝贝。” 唐久安一笑:“臣连殿下都敢射,还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姜玺:行行行你牛。 “你这箭法真这么神?”姜玺拿着她的弓打量,“这底下好几个都是独子独孙,他们可不像我,让你随便揍,但凡擦着点皮,那些老头子就能把紫宸殿的门槛磕破,要你以死谢罪。” 和东宫粗工细制的弓相比,唐久安的弓就像是从破烂碎里捡出来了,弓脊上缠的麻绳都快磨断了。 但弓身均匀,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优美,天生杀器,神光尽敛。 很像唐久安本人。 唐久安喝了一口酒,“殿下想知道为什么臣能射这么准吗?” “当然,我才不信什么得天神授之类的鬼话。” “那确实。”唐久安把帕子递给姜玺,“秘密就在这里头。” 那帕子和唐久安身上的衣裳一样,亦是土布所制,原本十分粗糙,但因为用得久了,洗得微微泛蓝。 姜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怎么看都是掉在路上也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旧帕子。 “蒙上试试。”唐久安说。 姜玺便蒙住眼睛。 土布的经络本就织得稀疏,洗薄之后更加疏松,眼前视野变黑,但一切宛然在目,丝毫无碍,仿佛只是用一层黑纱擦去了无处不在的刺目光线。 姜玺:“——你看得见?!!” “看不见,谁真该往这群祖宗身上射箭啊?” 唐久安道,“蒙着这个,只是为了吓人而已。” 曾经被吓到的姜玺:“……………………” 姜玺起身,顺着梯子就走。 唐久安心说聊得好好的怎么就走?有急事? 她嘱咐:“殿下小心些,再急别也摔着。” 姜玺脚下一下踩空,险些真的摔下去,还好底下宫人扶稳了梯子。 “闭嘴!”姜玺愤然向屋顶道。 唐久安听这声音感觉是真有点急事的样子。 她也有事要忙,遂不再管他。 她重新蒙上眼睛,拉开弓。 底下刚缓过一口气的羽林卫们再度疯狂惨叫。 * 羽林卫们后来对太子殿下格外尊敬。 因为寿宴筹备得已经差不多,姜玺回到东宫练箭,唐久安再也没有时间去操练羽林卫了。 可“唐久安”三个字依然有用。 “再有跑不足五十圈者,唐将军休沐之日便会再来训练尔等!” 周涛如是道。 于是羽林卫们哪怕是爬也要把五十圈爬完。 周涛很欣慰。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