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慵情绪恹恹地回到南城。 她趴在床上,偶尔看一眼手机。丁兰时没再发来消息,大概有事在忙。 无处依靠的感觉让她心里茫惶,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想什么,眼神停留在一片空白上,发呆消磨时间。 手机亮了一下。 丁兰时发来一条消息:怎么了? 委屈就这样气势汹汹得猝不及防。 她鼻尖一酸,拨了视频过去。 丁兰时掐了。 他回复:有人。 梁小慵:没事。 于是她再一次拨过去的时候,等了几秒的铃声,丁兰时接了起来。 手机平放在桌上,屏幕中央是他清瘦的下颌与明晰的喉结。 他垂着眼望来。 梁小慵趴在被窝里,下巴压在枕头上,闷闷不乐地吸了两声鼻子。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你没回我消息。”他说。 “……哦。”她噘了下嘴,“你就知道每次结束聊天的都是我,对不对?” 丁兰时的眼尾微微按下。 “怎么了?” 梁小慵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给他,只是隐去了“小叁”这两个字。 她觉得这个词单是讲出来,都充斥着糟糕的气味。 “……怎么办呀,”她这头的画面一阵晃动,变暗。梁小慵抱着手机,钻进被窝,屏幕里只余她眼睛里盈盈的一点光。她气冲冲抱怨,“一年的时间怎么够!周聿白也真是的……出尔反尔……” 她零零碎碎讲了一堆。 末尾,她突发奇想,“我们私奔吧,丁兰时。” 他一时没有说话。 在嘴唇翕动的那一刻,梁小慵自顾自又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行,”她说,“那你以后就要去陪女老板了。” 丁兰时被她没头没尾这一句话说笑了。 “什么女老板?” “妈妈以前和别人私奔,他最后去陪女老板了。” 丁兰时的眉梢微动,“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她换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应该不希望我回来。” “别管他嘛,你偷偷的。”她扭了扭,“我想你了。” 他抿起唇。 “你要说‘我也想你了’。”她指挥。 “我……” “——砰!” 丁兰时突然翻转手机,盖在桌上。屏幕一片漆黑,她只能听见来人的说话声。 是赵柏清。 她没怎么跟他接触过,仅仅在家里有过几面之缘。他来找父亲谈事,高瘦谦卑的年轻人。 “在干什么?” “没什么。” “我怎么听见有说话声?” 丁兰时低低嗤一声,“你怕我跟梁叔叔告状?” 梁小慵听着他们讲话,总觉得不太对,想了想,打开录音。 “你敢吗?”赵柏清嘴上这样说,后面却是威胁,“——警告你,不要耍花样。四份方案,明天送到我的桌上。” “知道了。”他淡淡应下。 脚步声离去。 丁兰时重新举起手机。 梁小慵忿忿地坐起身,“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垂下眼,“帮他做几份方案而已。” “怎么没什么!” 项目重头首要就是方案,赵柏清次次项目拿头功,很大一部分便是方案出众。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气愤,“我已经录音了,等一下就去找爸爸。” “不要。”丁兰时说,“你们刚吵过架,不要和他说与我联系过的事。” “没关系。”她已经下床,“他不理,我就去找董事会的伯伯。他怎么可以这样抢你的功劳?” 她想到曾经还拿赵柏清做下的项目来指责他,更觉得愧疚。 她趿上拖鞋:“你等着!” 风风火火地跑动间,视频花成一团。 指间的钢笔转了一圈,丁兰时看着“通话中”的图标,一言不发地倚回后座。片刻,点了挂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