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动,心里有了隐隐的念头闪过:“殿下是想跟微臣聊一聊……六郎?” 赵盈点了点石桌边缘处:“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 徐霖待要再问,赵盈已经开了口:“是徐冽的生母。” 徐霖立时皱了眉头:“周姨娘?” “小徐大人还记得她?” 六郎出生的时候,他都已经记事儿了。 周氏在府上伺候,他也是有印象的。 不过那时候年纪太小,对这些生死离别的事情不是特别清楚,后来周氏生下六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周氏,六郎也一直都养在母亲房里。 母亲还总是同他说,弟弟生的可怜,他做兄长的,往后要知道心疼幼弟,得处处护着六郎多一些,别叫人欺负了他去。 再长大一些,明白了什么是嫡什么是庶,在外行走,也的确不少人拿这个说嘴,奚落六郎。 他小的时候是个习武的,动起手来三五个同龄的孩子也打不过他一个。 父亲嫌他在外惹是生非,母亲却每次都维护他,认为他是护着弟弟,做得对且做得好,那些说嘴的东西就活该挨打。 直到母亲去世前—— 徐霖永远都会记得。 那天阳光明媚,已经缠绵病榻一年之久的母亲终于在那个春天熬不住了。 百花盛开时,她气若游丝。 正赶上父亲奉旨往西郊大营不在京中,他匆匆派人往西郊大营送信,可母亲身边只有他和弟弟妹妹们守着。 母亲说,这一辈子,不能看顾着他们兄弟长大,要他一生铭记,他为长兄,无论到何时,也不许任何人欺负徐家的孩子。 弟弟妹妹们泣不成声,只有徐霖最镇定。 他清楚地知道,母亲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不是他们几个兄妹,是六郎。 父亲从西郊大营赶回家已经是黄昏时分,到底没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彼时问起他,母亲临终都有什么吩咐。 他原原本本说给父亲听,父亲却只是站在母亲的床边,长久的沉默着。 后来六郎和父亲闹翻,背家而走,从那以后,每年母亲的忌日,父亲再也没有到母亲的牌位前去上一炷香。 徐霖这个神走的有些久。 赵盈吃了半杯酒:“小徐大人在想什么?” 徐霖这才回过神来:“殿下怎么会突然问起周姨娘?” “徐冽从云南传信回京,托孤帮他查清一件事,孤思来想去,跟你爹实在是不对付,见了他便生气,所以还是问一问你比较好。” 她还是有些兜圈子,徐霖索性没有再接这个话。 赵盈也不跟他计较:“徐冽从别处听说,当年他生母生下他之后,并不是他后来所知道的,什么月子里落下病根,身体始终不好,拖了一两年,撒手去了,徐冽年幼无人照拂,才被抱到徐夫人屋里去养着。 据说当年徐冽一落生,你爹就把他抱到了徐夫人身边去。 至于他的生母,既没有难产,也没有产后虚弱不调,而是被你爹送出了京城,至于安置到了何处去,那就没人知道了。” “这是什么话?”徐霖腾地站起身来,“这样荒唐的话,是什么人说给六郎听的?六郎与我父亲原就苦大仇深的样子,这种诛心言论,他若一时信了,岂不是更叫他记恨我父亲吗?” 他脸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