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仁似乎是真的有了分寸,并没有太过于靠前,站定之后也拱手做了礼:“今夜殿中歌舞太平,殿下却好似兴致不高。 臣知道跟着殿下出来,殿下恐怕不喜,原本只是想远远地跟着,若是殿下真有不快之事,说不定臣能为殿下分忧一二。 没想到还是惊扰到了殿下。” 鬼扯。 他脚步声那样重,根本就没有刻意放轻,她又不是聋子,何况入了夜之后四周本就静谧,更容易听得见有人尾随所发出的声响。 赵盈噙着笑,又退了半步:“小沈大人还是那样关心我,不过这些日子小沈大人是病了吗?连早朝也不常去的。 这阵子到了年下,内府司送了好些东西出宫,我库中堆的满满当当,前儿宫里的小内监还送了些补药到司隶院,我本来想着送到阁老府上给小沈大人,又觉得阁老未必接受我的好意,索性也就算了。” 她一面说着,目光游移时已经把沈明仁这个人打量了一番:“不过我看小沈大人面色红润,不似病了。 那是家中有事?” 她一车又一车的话,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沈明仁也跟着笑了笑:“前些日子家母病了,我在家中侍疾,朝中虽也出了几件要紧事,但同我没太大的关系,父亲便说索性留在家里陪着母亲比较好。” 他提步上前,赵盈没动,挥春越发皱眉。 沈明仁恍若未见:“其实也瞒不过殿下,父亲是怕我为殿下而甘心搅和到这浑水里去,所以索性不叫我上朝的。 之前福建案子闹的那样大,说要派钦差往福建去查案,我是真想替殿下走一趟的。 还有再往前那清河崔氏的丑闻,杨润哲之死,这种种事情,我想殿下一定累坏了,身心俱疲。 只是奈何父亲几乎将我禁足在府中,我实是帮不上殿下分毫。” 他缓了口气,长舒出一口气的时候肩膀跟着抖了两下:“殿下观臣面色红润,臣却瞧着殿下心事重重的,实在为殿下担忧。” 赵盈眯了眯眼:“小沈大人心里惦记着我,我就已经很欢喜了。 至于说朝中这些事,其实你看,我也并没有事事亲力亲为。 何况人家讲船到桥头自然直,山道车前必有路,这总有办法解决的。 我起初也觉得心烦意乱,后来也想开了。 朝廷不是我的朝廷,出了这么多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为臣者食君之禄,人人都该为君分忧,小沈大人说呢?” 她分明是话里有话。 至少沈殿臣一心所想,就并非是为君分忧。 从一年多之前的刘家一直到现在,朝中每每出了事,沈殿臣什么时候下意识要解决麻烦了? 沈明仁想了想:“殿下对家父还是不满的吧?” 赵盈也不跟他装腔作势,当即嗤了声:“小沈大人和阁老是亲父子,这话你不该来问我的。 阁老是内阁首辅,权势熏天,饶是今日的我,立足于朝堂中,对于阁老也总要忌惮三分,敬重三分,你说是不是呢? 我说我对他不满,回了家你们父子两个关起门来说话,这些话你转头就说给阁老听,往后在太极殿上,阁老岂不是更要为难我?” “殿下实在是多心了,难道从去年起,我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