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笑着,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自己指尖:“我这人惜命的很,先生倒不用替我担心这个,更不必怕我一腔孤勇,愣头青一样的冒进,就那样横冲直撞。 太极殿是个不容人直愣不过脑的地方,我比先生更清楚。” 玉堂琴眸光微颤,还想说什么,可赵盈似乎真的有她自己的考量。 眼前的姑娘小小的身躯中,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她未雨绸缪,运筹帷幄,仿佛把一切都盘算的明明白白,根本用不着任何人为她筹谋。 可昨天夜里,她分明也困顿过。 那些困惑疑虑,又好似她一瞬间涌上心头的,迷雾遮眼,也只一夜便散。 今晨醒来,她就又是那个精明能干的永嘉公主了。 于是他收了后话,沉沉道:“殿下既然这样说,那想是我多虑了。” 赵盈笑意才染上眼尾:“我打算三日后动身,启程返京,章乐清要一路押解,扬州府一应事务,我打算暂交宋子安代为打理,先生觉得妥当吗?” “殿下思虑周全,宋大人胸中有沟壑,自然是妥当的。” 她手上有钦差圣旨,一句便宜行事她便握着替天子行事的权利,实在不必问他。 赵盈说好:“我尚不曾问过先生,这次回京,先生还想入朝吗?” 她话音一落,玉堂琴就失笑出声,不答反问:“殿下会放我入朝吗?” 她果然摇头:“那是不会的。” 他只能为她一人所用,入朝就大可不必了。 就算将来查明当年是什么人设计陷害,他也没这个机会再入太极殿了。 玉堂琴早知如此,倒也不意外,整个人放松下来时,往后一靠,把自己彻底窝在了官帽椅中:“殿下小小年纪,拿捏人却是一把好手,连我都不得不说上一句佩服。 我也有一件事一直很想问问殿下。” 赵盈没看他,却知道他想问什么似的,在他问话之前,径直先答了:“名满天下的堂琴先生为我所用,听起来就很厉害,仅此而已。” 绝不仅止于此。 只是她不想说。 “那我换件事问殿下吧。” 赵盈才横眼睇他,挑眉示意他问下去。 “燕王知道殿下的野心吗?” 赵承衍啊。 她面不改色的坦然,便给了玉堂琴答案。 玉堂琴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赵盈也没看真切,他神色如常,像是她看花了眼一般。 赵盈待要问,他却已经起了身:“殿下会有大麻烦的。” 他这样前言不搭后语,赵盈立时拧眉。 刚要叫住他,他却已经提步出了门去。 她的大麻烦,和赵承衍有关吗? 这样故弄玄虚真是叫人不爽。 · 扬州大小官员一十二人,因多年贪赃枉法,被革职查办,赵盈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这些事情尽数处置妥当。 有十分要紧的职位出缺,便暂在扬州府衙点了人补上,不十分要紧的,只等回京之后由吏部做政绩考评,再点人出缺上任。 至于章乐清,因他为知府,且赵盈仍要用他做上一番文章,就上了枷锁,关进牢中,等到她回京时,交由钦差卫队看管,一路押解回京不提。 而多年与他分赃的许宗,却在钦差卫队前去许家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