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吃吃的笑,由着她去。 等周衍彻底走近了屋里来,身后的雕花门又被人带上,宋怀雍才叫奉功。 周衍掖着手,没敢靠的太近,远远地同赵盈请安见礼:“微臣顺天府推官周衍,见过殿下。” 赵盈托着腮,好整以暇的打量他,可他始终低着头,掩去了半张脸,连他的眉眼,她都只是勉强看见。 不过不要紧。 周奉功,她是知道的。 是个脚踏实地能办实事的人。 一肚子的学问和本事,只可惜没有个好出身,承徽三十五年的二甲第四名,原该有个更好的前程。 赵盈懒懒的叫免礼,见他始终都不敢抬头,浅笑声自唇边溢出:“周大人怕我?” 周衍一怔:“殿下何出此言?” 她一面说着你坐吧,一面问着叫人无言以答的话:“自周大人进门以来,一眼也不敢看我,可不是怕我吗?” 宋乐仪似乎有些不高兴,扯了扯她袖口。 周衍才要往一旁坐过去,登时又拘谨起来。 宋怀雍揉着眉心叹了声:“奉功,公主是个和善的性子,今次的事多仰赖你,你别这么拘束。” 说起宋怀雍和周衍,便不得不感慨一声缘分真妙。一个是侍郎府嫡子,一个是寒门庶出,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京城这地方,经年下来,竟也成了至交好友。 周衍听他那语气,迟疑了片刻,试探着抬眼:“微臣只是怕唐突了殿下。” 赵盈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周大人上赌坊去赎人,过程顺利吗?” 少女明艳的笑映在周衍眼底,他看得有些走神了。 大齐自开国,便没有哪位公主似永嘉公主这般得宠的。 可此刻那张明艳的脸后却藏着一抹孤寂,偏他一眼看见了,就分了心,走了神。 周衍觉得他可能是疯了,不敢再想:“何姑娘的父母和兄嫂都接了出来,但何姑娘她……”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赵盈眼皮一跳:“留雁怎么?” 周衍是真觉得为难,把目光投向宋怀雍。 宋怀雍与他四目相对时也是一愣,心下隐隐明白些什么,嘴角动了动:“你……你直说。” 仿佛是得到他的鼓励,周衍心底的顾虑才打消一些,一咬牙:“赌坊的人把何姑娘送去了惜花楼,微臣去赎人时她已不在赌坊中,不过赌坊的人也应承下来,人既是他们送去的,自然他们去接回来,好生送回何家去。” 好快的动作。 昨夜把人绑走,今晨带起了银子去赎人,就已经送去了青楼了。 这些下九流的生意门道,赵盈即便是前世,接触的也不多。 眼下只是恐怕留雁往那惜花楼一进一出,要坏事。 她心头微坠,面色也不好看起来:“周大人可知赌坊的人是因何出尔反尔,昨夜突然上门把人给绑走的?” 周衍摇头说不知:“微臣去赎人时,来兴赌坊的东家不曾露面,也只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端的是无赖泼皮的架势。” 和下九流打交道,周衍读书人那一套肯定是不好使的。 赵盈按着眉心:“这来兴赌坊的东家是什么来头?” “赌坊的东家姓白,祖籍淮阴,就是个生意人。”她问什么,周衍就老老实实的答什么,“不过白掌柜行踪成谜,一向也不怎么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