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称呼换了,或者是他的语气淡到好像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一个再笃定不过的事实,骆书禾莫名心紧了下。 等老板娘走后,晏池叩了叩桌子,把她注意力吸引回来。 “好漂亮。”骆书禾看着那道身着淡青色旗袍,娉娉婷婷的身影。 “我妈以前的朋友。” “啊?”骆书禾震惊了,明明看起来这么年轻的。 “不显老,这么着急改口吗。”晏池给她倒了杯茶:“不用,她知道你。” 接着,话题一转:“说说昨晚。” 骆书禾早就料到他会问昨晚的事情,捧着茶杯暖了暖手,简单交代了几句。但晏池想听的并不是这个,看着离他们最近那扇窗棂:“还有?” 骆书禾一愣:“有什么,没有了。” 晏池言简意赅提醒,整个人往后靠,冷着脸:“三次。” “嗯,剩两次没说。” 骆书禾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他这种根本没用的细节都注意到了:“昨天以前,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也是觉得她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晏池瞥了眼,给她把茶倒满:“和你说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吧,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给我在饭局上挣面子了。” 骆书禾喝口茶,眼皮一抬:“当我想替你喝,行吗。” “哦。”冷冷淡淡回应。 然后,他一敲面前只动了一口的菜:“别挑食,把肉全吃了。” 骆书禾看着那盘颤颤巍巍的肥肉:“……” 吃过饭后,两人沿着那面湖散步。 沿途不断路过耍太极剑的,跳广场舞的。好不容易走到四下无人,甚至路灯都没一盏的石拱桥。此时天色将暗未暗,晏池就这么靠在拱桥石柱上吹风,骆书禾被他攥紧了手站在一旁。 本以为他想借机在这里亲她,结果没有,只是静静立着。 晏池突然动了。 并没有看她,却能精准在她后背上划拉出一道:“这是怎么来的。” 她就知道他早上的时候看见了。 虽然本来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但毕竟位置隐蔽,平时穿衣服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摔的。” “少扯,这个位置怎么摔,你再摔一个给我看看。” “……地上有碎玻璃。” “你妈还家暴?” “都说了不是。”她看着平静湖面,声音更低:“你爱信不信,都说了,真是我自己摔的。”何况那疤都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洗澡的时候照镜子能看见,她早就忘了。 也是知道她不想说的话,从来都套不出来。总是这样,好像在走一座迷宫,每当你以为离她近了一点,其实总在走得更远。 最后,他放弃了,说:“要不要去我家。” 骆书禾一开始没太听清说的什么,以为他说的是找个地方休息,等到了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条挺老旧的巷子。从分叉路口延伸出上坡下坡两条路,晏池带她走的是上坡路。 房子是最里面那间,附近没电梯,没指示牌,每家每户都长得大同小异,骆书禾不知道他怎么认出来的,直到他解释:“我以前住在这。” 难怪了,看他对这块这么熟。 进了门,发现家具都是崭新的,应该是换过。墙壁也被粉刷过,至少没隔壁那几家破。大门摇摇欲坠,看着都像危房了。 “阳台能看见河涌,要看看吗。” “要。” 今天一整天,南城的天气都不太好,云层厚重得看不到一丝天空缝隙,沉沉压在人的心头。到了晚上,竟然能看见星星。 骆书禾就这么和他并肩立在阳台,有风拂来:“你在这住了多久。” 晏池随手拨弄着那几盆盆栽叶子,种的什么他已经快忘了,紫苏,薄荷,或者只是盆没有名字的野草。种在大瓷盆里,长得快有半米高。 “我十岁前都在这。” “那之后呢。” “很多,记不清了,什么地方都待过。” 骆书禾默不作声过去抱他,手伸进外套里,感受着年轻男人温热的气息。 头顶传来句:“干嘛,算是可怜我?” 骆书禾把下巴抵在他胸膛处:“那你要我可怜吗。” 他先是低头看她片刻,直接开始亲她,开始还是很细致地捧着脸,动作渐渐粗暴,几乎是追着舌头在咬。骆书禾被迫仰着头,仿佛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像站在台风眼,四周是乱窜的风。激得她手脚都发麻,站都快站不住,只能强行攀着他的手臂。 直到喘不上气,晏池才放开她。但在她重重喘气间隙,依然在不断往下细细亲她的脸颊,下巴和锁骨。 她听见了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响,还有淙淙流水,隐约几声狗吠声。 再抬头,她看见晏池同样也在看她,那一贯平淡的目光,好似一片落叶不小心轻巧落在湖心,荡起层层涟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