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地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们。” “别这么说,你母亲的病很严重吗?”我问。 “只要有药,修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等会儿我去买。” “我想带点吃的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连蔬菜都很少,我的弗雷特,他太可怜了。”詹妮弗红着眼说:“至少给他带一块肉,或者几颗糖。” “你看这样好吗?今天先别带,如果卫兵不搜身,明天就带进去。”我说。 詹妮弗想了想,点点头道:“没错,这样比较稳妥。” 之后我出门买药,回来的时候发现詹妮弗和海伦娜都在肉店里干活,她们都穿着围裙帮忙腌制生肉。 “你们在干什么?” “反正我没事做,不如干点活。”詹妮弗笑道。 海伦娜向我抱怨:“我叫她别做,她就是不听,弄得我也不好意思闲着了。” “我不能让你们白养着我们,至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有的是力气。”詹妮弗搬起一整块肉说。 刹那间,我难过极了。 詹妮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啊,日夜苦读医学,精通两国外语,也曾饱览群书,出口可以成章,我还记得她绘制在笔记上的那些栩栩如生的人体脏器…… 我急忙上前阻拦,却发现那双曾经白皙纤细的双手上早已经长满了粗糙的茧子。 见我望着她的手出神,詹妮弗轻轻叹了口气说:“以前总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所以傲慢自大,狂妄无知,现在才知自己渺小。既然已经落到了这个境地,唯有接受现实,努力改变现状,我不想坐在那里悲切缅怀,怨天尤人,所以请让我做吧。” “那你可以做点别的事情啊,我可以买医学书籍回来,让你继续学习,或者你帮忙算一下帐就可以了。”我说。 詹妮弗摇摇头:“现在落到这种境地都怪我们自己,如果当初你写信催我们逃走的时候,我们抛弃一切逃走就好了,什么都不肯放下才会造成这种结局。这种日子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不能一直依赖你们,我们必须想办法自救。” 天黑之后,我们送詹妮弗回到隔离区,正好一队工人下班回来,我们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卫兵没有一一搜身,詹妮弗很顺利地进去了。可卫兵却牵着两条大狗,凡是狗叫了几声,或者围着某些人转时,那些人就会被搜身。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海伦娜担忧地说。 我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隔离区这样,都是为了榨干菲利斯人的最后一分钱。 第二天,我们见到了詹妮弗的亲人,她的父亲,哥哥嫂子,两个十来岁的侄子。 也许是詹妮弗说了什么,他们一来就抢着做店里的事情。我知道詹妮弗的父亲经商,曾是非常阔气的有钱人,她的哥哥嫂子也都受过高等教育,说话温文尔雅,很有教养,只是吃饭的时候有点凶猛,他们把满桌食物扫得一干二净。 詹妮弗的父亲叫道格拉斯,有两道很浓重的眉毛,长得又高又瘦,看上去一脸精明,他颇为感慨地说,自己做了一辈子生意,但也许是太吝啬刻薄了,落魄的时候连个愿意帮忙的朋友都没有,还得靠女儿的小朋友们帮忙。他最担心妻子的病情,想把药和吃的带进隔离区。 我把门岗搜身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说:“这样不行,把食物藏在身上太危险了,一旦被发现不只是挨打这么简单,你们可能再也出不了隔离区了。” “那怎么办?” “找个无人的角落,你们把东西丢过隔离墙,让孩子们接住。那墙只有两米高,虽然上面有铁丝,但用点力气应该没有问题。” 就这样,詹妮弗一家暂时安顿了下来,而我也准备做更多的事情。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参加了明妮的婚礼。 婚礼当天非常热闹,他们预定了一家豪华酒店,请了很多亲戚朋友,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结为夫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