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来吧!” 一群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战战兢兢地从马车里走出来,不安地望着将他们带到这里的那名男子。 男子自称罗宾逊,隶属于卫生和社会工作部,是人们眼中的“官老爷”,专门从事济贫工作。 而这群贫民正是从济贫院里出来的。 里弗斯夫人拉紧她个孩子的手,将孩子们护在自己身旁,仓皇不安地东张西望。 她的丈夫本来在一家工厂工作,却因为尘肺病而过世。老板不但不赔钱,反而冤枉他们一家是闹事的刁民。为了抚养个孩子,里弗斯夫人不得不没日没夜地干活儿,直到有一天,一位不知名人士为他们一家送来了许多钱…… 本以为能靠那笔钱过上好日子,可谁料好景不长,警督找到里弗斯夫人,声称那笔钱是赃款,不由分说地没收了。听说把钱送来的人也被关进了监狱。 里弗斯夫人在操劳中病倒。为了治病,她变卖了家里一切可以变卖的东西。他们交不起房租,露宿街头也只会被警察驱赶,最终她只能带着个孩子搬进济贫院。 在海岸王国,济贫院是个可以和“鬼屋”“坟地”“邪神祭祀场”相提并论的恐怖词语。如果你犯了一种名叫“贫穷”的罪,就会被关进那儿,而等待你的将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 那真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因此当那个叫罗宾逊的年轻人来到济贫院,告诉他们济贫制度改革了,他们会被分配工作,学习技能,获得薪水时,里弗斯夫人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她和个孩子,以及同一所济贫院里的人们被马车运到了工业区边缘。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不可能是罗宾逊画饼的那些好工作,好待遇。肯定只会是更糟糕的事情。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痛和悲剧,里弗斯夫人已经不再相信奇迹了…… “啊,罗宾逊!”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 她看上去十四五岁,比里弗斯夫人最年长的孩子大不了几岁,可神态却极为成熟、自信。 罗宾逊立刻变得有些拘谨。“缇拉小姐!”他说。 名叫缇拉的女孩扫视着褴褛的贫民们。“就是他们了?”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批。”罗宾逊说。 里弗斯夫人将孩子拉得更紧了一些。“一批”这个说法太诡异了,就好像他们是待宰的牲畜…… 缇拉大步流星地走向贫民。 “我叫缇拉,是这座工厂的车间主任。这座工厂是地城娱乐旗下的玩具生产厂,你们要学习如何制作玩具,然后上流水线工作。” 她说得快速而流畅,似乎已经将同样的话重复了无数遍。 “工厂里会有专人教导你们技能。半年后有考试,考试通过就能获得技能证书。到时候你们可以自由选择是留在这里还是另谋高就。 “工厂的待遇是这样的:大家要分成班轮流上工,一周工作五天,一个月工资5金币。如果工作量超过定额,就有额外的绩效奖……” 她说了一大堆贫民们听不懂的话,什么年终奖,什么十薪,什么医疗保险……里弗斯太太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了,现在你们跟随工头去各自的宿舍,换上制服,然后去参观车间,吃过午饭后就要接受培训了。这段时间我们生产的都是胖达兽玩偶。” 她拍拍手,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吆喝着带领贫民们向工厂旁的一栋别致的小楼走去。 个孩子抓紧了里弗斯太太的衣摆。 “妈妈,他们是坏人吗?”最小的女儿眼泪汪汪地问。 里弗斯太太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机械木然地随着人流向远处移动。 经过那个名叫缇拉的女孩身边时,她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妙的香气。 那是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干花的香味。 这气味唤起了里弗斯太太的遥远记忆。那个寒夜,放在她家门口的小小包裹,还有一朵风干的小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