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都在这一刻凝结不前。 那天后,她再也不敢有任何野心,就算是齐王派人送信前来,她也不敢回应,只能匆匆将人赶走,连宫门都不敢出。 无论是她,还是齐王,同手握摄政大权的信王比起来,无疑是蜉蝣撼树不堪一击。 最重要的是,信王是真的会杀了她! 但是这一次,摆在她面前的是她亲弟弟的性命。 申悦恐惧踌躇着,她在寝宫里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可就是迟迟不敢去找她如今唯一能够求助的儿子。 她找了一个借口说服自己,申泱是秋后问斩,邵瀛的生辰在七月十五,皇帝在那一天都会大赦天下,她还有机会。 可当她在七月十四那天趁着信王不在宫中去找邵瀛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而且错得很离谱。 虽然一直待在寿宁宫不敢出去,申悦也能从宫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她的儿子,她那个从来逆来顺受木讷胆小的儿子已经变了。 可她不敢去细想,因为她如今唯一的依仗也只有这个素来不得她喜爱的儿子了。 当她见到邵瀛,当她看到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时,申悦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太像了…… 太像了! 她软弱无能的儿子,此刻和信王是何其的相似啊! 尤其是看她的眼神! 申悦被吓得连连后退,惊恐无比地看着端坐于高位的年轻帝王缓缓站起身,朝她走来。 如今的邵瀛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邵瀛了,他在信王倾囊相授的教导下慢慢地有了真正的帝王之像,他甚至在下意识地模仿信王的言行举止,两人也从毫不相似,变成了如今的一脉相承。 就连童阁老都在感慨,陛下和信王是越来越像了。 这是好事,信王刚正不阿,文武双全,有师如此,做弟子的自然不能逊色。 邵瀛不想做信王的弟子,他做他心中唯一。 若是说以前,邵瀛对太后还有一丝半点的母子之情,那么现在,已经是连这一丝半点都没有了。 他奢望有人偏爱他,信王来了,那他也就不再需要其他了。 只信王一人就好。 “母后。”年轻的帝王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这个被宫女搀扶着的女人,“您应当知道,您的弟弟都做了些什么。” 申悦当然知道,但她始终认为那些人的命比不得她弟弟的命,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只因为她眼前的少年和她最为恐惧的人实在是太像了。 邵瀛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他一个无才无德无功的外戚,算什么东西?” 算什么东西? 一时的愤怒令申悦有了反驳的勇气:“那是哀家的亲弟,你的舅舅!” 邵瀛嗤笑一声:“舅舅?凭他也配!” 他还记得,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十岁那年将他撞进了荷花池里,害得他生了一场大病。而他的母亲,一句谴责的话都没有,话里话外,都不曾将他这个亲子的生死放在心里。父皇派人来询问,她竟还帮着她的弟弟搪塞真相,任由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欺辱,被践踏。 幼童渴望母爱,他的母亲却视他为草芥。 而如今…… 邵瀛勾起嘴角,心头甚暖,甜蜜非常。 与申泱同样罪行的人还有好几个,比他罪行更重的也有两三个,但偏偏是他被刑罚得最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