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之前, 十分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春和觉得真该给他一个镜子看看,让他明白这动作看起来不仅不帅,而且效果很惊悚。 他感叹了句:“你可真特么的执着啊!”大概是感叹她这种明明知道没有好答案,却还没每天固执提问的行为。 春和知他不会好好回答,问完一句便不再多言,拽着书包带子往学校去,现在她的腿已经好了,跑得快的话,十次有五六次能甩掉身后那些人。 他们其实也没有非要跟着她的固执的念头,大概只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春和只要甩掉他们,几乎就不会再次被跟。 今天春和抄了小路,这条路不能进机动车,自行车走起来的都很艰难。 那男生跟到路口就回去了。 没有人跟着她了,她把自己的包和衣服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监听设备的时候,疾走两步,拐进一个小胡同,用街边的公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着,隔了大概三十秒钟,那三十秒漫长地像是时间一格一格,艰难地爬过了一个世纪,春和屏气屏得都要窒息了,然后才终于被接起来—— “喂,你好!”一道清清冷冷又无比熟悉的嗓音隔着漫长的电话线传到她的耳朵里。 如果有人路过,大概会看见公话亭里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站在那里捂着嘴,突然无声地又哭又笑,泪流满面,她从没有一刻觉得像现在这样激动过,感觉像是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谍战片,她排除千难万险,终于抓住一丝微弱的线索联系到了他。 程景明,是他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时光影楼,请问您是梁平先生吗?”这是春和事先准备好的套话。 那边的背景音很吵,只有他的声音是清晰的,他很冷淡地“嗯”了一声,“有事吗?” “您之前在这里拍的艺术照实在是太漂亮了,我们想要放在大厅里展览,您看可以吗?”春和强压着哽咽的嗓音,低声问他。 “抱歉,我不喜欢,而且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光影楼了。”那边声音传过过来,带着某种显而易见的冷淡。 春和心口咯噔了一下,他的处境大概很不好,她只好陪着他演戏,“啊,那真是太遗憾了,或许您可以问问你女朋友?我们放她单独的照片也可以,真的很漂亮,您不想把美分享出去吗?” “我女朋友也不喜欢。” “拜托您问一下吧!”春和捏着嗓子,用销售人员那种固有的殷勤语气说着话。 “不需要,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我相信她的判断会和我一样。”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说完这句话,那边似乎有一个男声不耐地说了一句,“跟这种人费什么话,你也真是无聊。” 然后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挂断了。 春和强忍下的哽咽几乎又要翻上来,她只好再次捂住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听筒放上去,整理好情绪,往外走去。 只是短短几句话,春和没着没落的心就像是突然有了定力一样,安安稳稳地待在了胸腔。 “我相信她的判断会和我一样。”这一句话一直在春和耳边绕,他在暗示她,春和听出来了。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役,从程景明走的那天就打响了,不,或许更早,从春和第一次看见他的那天开始。到处是无声的硝烟,地雷阵就在脚下,说不定哪一刻就会一脚踩下去,然后灰飞烟灭。 春和知道前路凶险,也知道自己本可以置身事外,但有些事她不去做,就没人能做了。 程景明独身一人,而她是离他最近的人,如果她不帮他,谁还能帮他。 他在向她传递信息,这是春和那天见完闫东后的想法。 那天两个人聊了很多春和小时候的事,春和也拾起了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