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天生的?我真的,是刀?” “对,没错,你总算明白了。” “那我不用匕首了,我要用那把三尺长刀雁翎刀。” 仇漫天笑道:“当然可以,那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他终于把这个孩子的仁慈杀死了。 小仇野自有记忆来从未感受过温暖和亲情。陈大娘给了他温暖和亲情的感觉,可他却把陈大娘杀死了。他连杀陈大娘都能狠下心,之后就能冷漠无情地杀任何人。 云不归叼着叶子对仇漫天冷声道:“以后睡觉的时候,多小心些。” 他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现在却真实地发着怒。 仇漫天笑笑:“他不会杀我的。” 小仇野开始学着做把刀了。 开头那两年里,每当他杀完人后,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呆着。小小的身体抱着那把三尺长的雁翎刀睡觉。 他一刻都未让刀离身,仿佛只要跟这把刀待得久一些,自己也会是把真正的刀。 他变得更加沉默,像个闷葫芦,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摇头点头和杀人之外,似乎什么都不会做。 季棠出招说:“要不给小七灌点酒吧,喝醉睡一觉就好了,不然憋坏了,疯起来连我们也杀。” 小仇野喝的第一口酒不是甜酒而是烈酒。其他六人觉得,既然要喝醉,喝得并不一定得多,但必须得精。最好喝一两口就能醉,也省的他们费力掰开嘴灌。 不曾想,第一个醉倒的便是季棠,然后是燕青青,花无叶,黄铁衣,还有大哥郭斩。 云不归是最后一个醉的,他指着小仇野仍旧稚气的脸,醉醺醺地说:“小七,你以后要是想走了,就跟我说,我一定……哕。” 小仇野:“……” 他静静地看着六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一起,你挠挠我的脸,我踢踢你的肚子。 他喝了许多酒,可脸一点都不红,反而白得吓人。这个时候他抬头望天,天上有很多星星,一闪一闪的,很漂亮。他的唇角终于以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弧度向上弯了弯。 其实那天夜色阴沉,连月亮都没有,更不要说星星。 后来,他身上总是带着酒囊。 景和二十一年,仇野十一岁。 九九重阳,仇野在佛前上了三炷香。香是给陈大娘上的,而他现在提着刀要去杀陈大娘的儿子。 没有人雇用他去杀陈大娘的儿子,只不过他查出一个消息——当年雇用他去杀陈大娘的雇主,就是陈大娘的儿子。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并不该去调查雇主的消息,不管是雇主还是杀手,只能跟一个“中间人”交涉。仇漫天就是那个中间人。 可仇野还是去查了,这件事就像心魔一样困扰了他整整五年。让他变得完全不像个孩子,反而像个心思深沉的成年人。 陈大娘死的那年,她的儿子为其大型操办葬礼。他在陈大娘的棺椁前恸哭,把自己像发面馒头一样的脸哭得通红,细长的眼睛也被哭肿得像是核桃缝。 因此,陈大娘的儿子成了此地有名的孝子。服丧后官职便年年升迁,这年已经升作京官了。 仇野藏在树里,等待着这新上任京官的车马。 他被发现了。 发现他的是个女孩子。 上京城里马车太多,重阳节的车便更多了,女孩子所坐的马车被堵着无法前进。 她似是很无聊,掀开轿帘,点漆般的眸子滴溜溜地往外看。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目光定在街边那棵高大葱荣的树上。 四目交接。 女孩子的目光自落在他身上,便再也没挪开过。杏核一般的眼里满是好奇。 仇野微微蹙眉,灵巧的身体一转,便跳到了屋檐上。 这时他去看马车里的女孩子,女孩子仍旧在看他,眼里除了好奇,甚至还有一丝羡慕。 你在羡慕什么呢? 仇野只觉得不解。 他不再管那个女孩子,轻盈的身体踩着风跳到那京官的马车顶上,再像条小鱼一般,灵活地钻进去。 ——只不过,他那时并没有想到,五年后会与那个女孩子再次相遇。 他的一切动作都很迅速,除了在杀那个京官的时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