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澜说:“今年陆运畅通,春夏的时候就拉了不少肥料。专家们还弄了些新的品种嫁接,看来挺有成效的。” “那太好了。”花芽在夜色下,吹着微凉的小风说:“以后要是年年都这样就更好了,你就不用再跟我大哥发愁冬季粮食了。” 顾听澜笑了笑说:“对,那年多亏了你,咱们部队才熬过最后的寒冬。”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谢伟民和周文芳走在后面,谢伟民听的不大真切,问:“什么多亏了花芽同志?” 顾听澜说:“好好陪你媳妇,不是你操心的就别操心。” 谢伟民歪头看周文芳,周文芳被毒蚊子扰得直拍胳膊,干脆把谢伟民的胳膊拽过来,把袖子挽起来拿来引蚊子。 谢伟民傻笑着说:“对对对,都来吃我,别吃我媳妇。” 周文芳掐了他胳膊一把:“你小点声说,被人听到该笑话你了。” 谢伟民立马表态:“行,下次我就在心里说。” 他们走到操场,看到一堆堆的南瓜山。暗绿色的大南瓜带着金黄色的花纹,一眼就觉得不简单。 分南瓜的人不小心,滚了一个大南瓜下来,脸盆大的南瓜在地上弹了弹居然没碎开。 经历过满家属区剁梨子的场面,花芽说:“咱们最好把地窖再扩大一些。” 周文芳也说:“我是不想再切东西了,再说这样的大南瓜我也切不动啊。”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又开了一辆大卡车。 花芽小嘴微微张开,跟顾听澜说:“该不会又是大南瓜吧,咱们捅了大南瓜窝么。” 顾听澜说:“你太小看咱们农场了。” “同志们,都让开!”站在卡车后斗上面的人把防雨布扯开,卡车后斗缓慢抬起,一根根饱满的苞米叽里咕噜滚到地上。 看热闹的家属们猝不及防,脚下四处都是滚下来的苞米。 即便被苞米棒子砸到腿脚,有些疼,大家脸上还是洋溢着丰收的喜悦笑容。 花芽弯腰捡了一根,剥掉苞米须须打算看看苞米粒鼓不鼓。抬眼看到谢伟民三两下剥开一根苞米,上来就是一口。 花芽叹为观止。 谢大嘴果然是谢大嘴。 顾听澜放低声音说:“咱不学他。” 花芽猛点头。 周文芳知道谢伟民能有这么一出儿,劝不住干脆不劝了,反而问:“是笨苞米还是粘苞米?” 谢伟民砸吧砸吧嘴说:“跟你一样,有点甜。” 花芽手里的苞米棒子掉在地上。 顾听澜弯腰捡起来,推搡着她远离油腻。 周文芳怒道:“说人话。” 谢伟民又咬了一口说:“刚才吃太急,这次尝出来了,是笨苞米。” 操场中间的大喇叭不停地喊着:“每家每户五百斤南瓜、一百斤苞米。请有序排队,按规定登记。不许少拿!不许少拿!不许少拿!” 花芽抬头看顾听澜:“这已经不是丰收,是泛滥了吧。” 顾听澜乐着说:“那更好,你不是喜欢烤苞米么,今年冬天你的小零食就是烤苞米、炸米花、熬苞米碴子粥、糖水煮苞米。” 花芽对着满是星光的夜空抓头发,觉得今年冬天有点不好过啊。一百斤苞米好消化,五百斤的南瓜吃一冬天,小脸蛋都能变得黄叽叽的。 花芽和顾听澜俩人排着队,看着人来人往抬着苞米和南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