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圈,却再也不主动开口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尊大佛,正往回走,却见一袭朱殷公服,头戴幞头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只见他面容俊逸,丰姿如玉,只是脸上那一道疤,却着实狰狞可怕,让人止不住生了畏惧之意。 朝堂上下,除了摄政王,再也寻不出这么一个怪异的人了。 她连忙欠身道,“民女见过摄政王。” 魏邵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女,她穿着雪青色的芍药诃子裙,外罩天水碧的大袖衫,发鬓上插着金丝八宝步摇,星眸水润,唇色娇艳,眉心还点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只一眼,他便觉得这张丰润的脸庞似曾相识,脑里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这小娘子,竟和太后有三四分相似,只是那气质,却又是截然不同了。 他几乎是片刻间就会悟过来,这必然就是她尚存于世的宗亲姐妹了。 还真是费劲心思啊。 “免礼,”他说着,忖了忖又扯起嘴角问,“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民女的姑父是丰州知府。” 他显然没手眼通天到连地方知府都认识的地步,却狐疑地拧起了眉,“那么令尊是……” 楚芝非到必要时刻,是不想提起她父王的,然而摄政王相问,她又不能不答,于是心头徘徊了下,瓮声瓮气回了一声,“民女父亲曾是平威王……” 他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原来是县主。” 楚芝不知他为何突然变了脸,只觉得他周身像是裹着凛冽的寒气,令人望而生畏。 魏邵见她羸弱的肩膀似乎缩了一下,忽地笑了开来,“孤这张脸,丑陋吗?” 楚芝不知他怎么没头没尾地扯起这个,却也知道这是道送命题,于是慌起来,倒豆子般道,“没有,摄政王正气凛然,您的脸就是至上的荣耀,又怎么会丑陋呢?” 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魏邵不由得又挑起了嘴角,“这句话……娘娘教了你多久?” 楚芝见他眸色似乎又加深一分,心不明所以地提了上来,呆呆地看了他半晌,才缓声道,“娘娘她没有教过民女,这一切都是民女的肺腑之言……” 魏邵捏了捏眉心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楚芝如蒙大赦地退了下去。 魏邵收回眼神,拔腿进了顺宁宫。 柴维在园内扫着昨夜被风吹雨打而落下的残枝败叶,回过身,才见摄政王不知何时已经跨入了园里,脸上有风尘仆仆的惫倦之态。 心头纳闷,他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莫非是披星戴月赶了回来? 他搁下笤帚,上前给他请安道,“给摄政王请安,奴才马上给您通传。” 魏邵颔首唔了一声。 他一路疾行到了廊庑底下,他却是进不了内门的,只遥遥冲着仲夏道,“仲夏姑姑,摄政王驾到,烦请您通传一声吧。” “怎么这么快?”仲夏也暗暗嘀咕了一声,这才道好,踅身进了明间。未几,打帘出来道:“娘娘道宣。” “好勒!”柴维说着又折了回去,对着那芝兰玉树的身影打了个千道,“摄政王,娘娘有请——” 第二十七章 嘉月刚从折子堆里抬起头来, 眼看着魏邵已走到了跟前,许久不见,他好似瘦了些, 那张刀刻斧凿似的脸, 显得愈发清冽了,只是脸上紧绷着, 仿佛谁欠了他银两。 嘉月眨了眨眼,莫非事情办砸了? 魏邵见她满脸无辜的样子, 眉心这才舒展了些, 拱手向她请安道, “娘娘万福金安, 几月不见, 请问凤体安和否?” 嘉月嘴角微扬道, “承蒙摄政王挂念, 本宫康健得很。” 按惯例, 嘉月议政的时候, 旁边是没有人侍立的,因而他又压低了声线, 温吞地加了一句:“每月还痛吗?” 虽然他没明说是什么,可嘉月还是不由得刷红了脸,支吾着别开了视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