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五更天的时候,宁儿就醒了,在摇篮里开始咿咿呀呀。 他平日就是这个时候醒,焕娘也很快随着他醒来,然后立刻轻轻地起身下床,抱起他来哄。 裴宜乐也被惊动,他先是转过身去想继续睡,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这是睡在焕娘的床上,于是又不动声色地把身子转向外边。 昨日下了一日的雨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停了,晨光熹微,从外边漏出几丝微薄的光线进来,打在只来得及披了一件外衣的焕娘身上。 裴宜乐眯了眯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焕娘抱着宁儿轻声细语地絮絮说话。 等安抚好了宁儿,焕娘才把他放到大床上,然后自己收拾妥当转身出门去拿东西喂宁儿。 宁儿这时刚醒来,精神得很,坐在裴宜乐身边动来动去,手里抓了只布老虎玩。 裴宜乐逗了他几声,宁儿都是转过头来看看又立刻转回头去,不理裴宜乐。 于是裴宜乐也坐了起来,伸手就把坐着玩得好好的宁儿推倒在床上。 宁儿又自己坐起来,往边上爬了爬,继续玩布老虎。 裴宜乐怕他掉下去,又抓住宁儿两只肥腿往里面拖了一拖,然后继续把他推倒。 就如同玩一只不倒翁。 就这样三四次之后,宁儿终于委屈得哭了起来。 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只焕娘走前扔给他玩的布老虎。 裴宜乐看见豆大的眼泪从宁儿的小脸上滚滚而下,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襟。 正要去抱他,焕娘已经循声而来。 裴宜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是在焕娘到来之前先去哄宁儿更能赢得她的好感,他却心虚地一骨碌躺回床上,装作刚被吵醒。 反正小孩子又不会告状。 —————————————————————————————————————————— 就这样约莫过了半个月,裴宜乐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连在火里伤着了的右手都能活动活动了,幸好没伤到筋脉,只是留下了烫伤后的疤。 焕娘见他好起来,就立刻赶着他住到了金晖的屋子,然后一算时间,最快再半个月,韦氏他们就要回来了,于是又催着裴宜乐出去找房子。 焕娘是怕韦氏看见裴宜乐又住到了家里,再起什么心思横生枝节。裴宜乐却不慌不忙,只嘴上应着,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金晖的屋子里画画。 金晖那儿有书案有笔墨纸砚,倒是更方便。 焕娘有时得空也会抱着宁儿去看看,她自己是无所谓的,可是她觉得孩子还是需要熏陶一下。 一开始裴宜乐的手还用不上劲,只能画些简单的花草,后来没几天就能画精细些的虫鸟禽鱼了,宁儿很喜欢看他画的鸟,每次裴宜乐刚开始画鸟他就立刻安静下来看着,一直看到一只完整的鸟出现在宣纸上,宁儿就会咧开嘴笑,露出他才冒几个米粒尖大小的牙齿。 于是裴宜乐每天都要搜肠刮肚地想或是自己亲眼见到的,或是其他画上的看到的,各种各样的鸟出来,然后再画给宁儿看。有时仅凭书上短短几句描述,裴宜乐也要绞尽脑汁画出来。 这样一来,宁儿和裴宜乐的关系就改善了一点,从看见他面无表情到看见他拿笔画画会赏脸笑一笑。 其实焕娘和宁儿一走,裴宜乐就会抽出压在案下的一轴宣纸,细细描绘起来。 画中人正是焕娘,眉目身姿早已由裴宜乐一气呵成画下,只待他再补细。 一袭红衣初显,裴宜乐也喜看她素服纤柔,可总比不上她明艳翩跹的样子。 他本想去街上挑了上好的宣纸来画,奈何身上没有一文钱,只得作罢。 有时画得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