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简直能够想象到那人伸长脖子死命往房子里头看着的场景。 “刚吃完饭哩你们。”门外的人继续说道。 苗香兰没说话,当然她也说不出话。 苗香兰是一个哑巴。 “苗啊,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表妹的,一个小娃娃,怎么刚来我们寨子就水土不服的,该不会和……有冲撞吧?”那人磨叽没两分钟,原形毕露。 “这小娃娃才来了一天,寨子里的人都还没见过呢,”那人继续说,“你带我们见见去。” 苗香兰当然不肯。 余清韵本来身子就没有病,万一一见面,露馅了可就不好说了。 她皱眉,对门外的人们摇头。 门外几人见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硬是挤着门缝,把苗香兰推到一边,强势地进入房子里。 余清韵听到他们在楼下四处走动的声音。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三两人的脚步声将吊脚楼下的牛猪惊动,发出叫声。 也许是没在下面见到余清韵,几人开始上楼想要查看。 苗香兰跟在他们身后,无能为力,也不能出声,只能干着急。 就这样,他们走到余清韵所在的房间门前。 房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 现在已经是夜晚,门缝底部一片黑暗。 房间里没有开灯。 外面的人打开门,看到鼓囊囊隆起的一个被团子在床上,看不见床上人的脑袋。 她打开灯,走了进去。 灯一被打开,床上的人就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红扑扑的,眯着眼睛不适应亮起的光线。 脸颊鬓发两边都是沾连着汗水的发丝。 床上的小孩发着烧,在被窝里捂着汗。 有人上前去摸摸小孩的额头,被小孩扭着头躲开,但还是碰到一点皮肤。 “诶哟这娃儿真的烫啊,好好休息吧,啊。” 几人确定真的是娃娃发烧,这才关灯,动作和脚步变得轻巧起来,轻轻合上房门。 房间内重新变成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小女孩睁开眼,眼睛里一片清明,注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缝底下仍然亮着走廊的灯,还能看到有两三个阴影在门缝底下。 余清韵听见寨子里的人站在门口外朝苗香兰解释。 “抱歉啊苗,不是故意打扰你小表妹的,你知道我们最近要祭祀了,谨慎点总没错的。” “你看那花婶,根本不知道轻重缓急,这个时候居然还开民宿接待,今天就有几个娃子来我们寨子里了。” 几人说完,走下楼,离开吊脚楼。 苗香兰送他们离开,然后上楼,返回余清韵房间。 余清韵已经坐在床上,被角掀开,盘坐着思考寨子里的事情。 “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余清韵对苗香兰说。 苗香兰点头,下楼去了。 这是余清韵易容成小孩,来到寨子的第二天。 苗香兰就是寨子里的扶贫干部。 她是个哑巴,但是一直勤奋好学,成绩达到特殊项目工程的标准,被985大学录取,毕业以后回到寨子里的。 苗香兰从一开始接到余清韵的时候,余清韵就一直变成一副小孩模样。 苗香兰很聪明,什么也不好奇,什么也不想探究,也没有因为余清韵的年龄而表现出敷衍和不信任。 或许她也不难猜出,面前的小女孩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小孩。 而且余清韵也完全没有想要在她面前掩饰的必要。 南部的大山,群山层峦叠嶂并不适合养殖畜牧业,加上寨子所在地形也不优越,苗香兰并没有带着寨人民盲目进行养殖畜牧业,而是种植一些桑蚕,还有手工活,前段时间也跟上政策,和一些手工活接收的公司签了全寨子的手工活长期合同。 寨子里的吊脚楼都有着红棕色的年代感,但是公共建筑干净整洁,村落布局也根据当地情况,很是方便。 寨子里的人暂时都没有想过要开展旅游业,因此对于外人来访,每个人都不太欢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