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已经只剩下了后三个字,也就是等死。 这是刘太医早就反复跟承亲王和谢怀颂说过的事情,只不过这段时间谢怀章好转的状况,让他的家人又生出来了不该有的希望。 谢怀颂回到屋里的时候,谢怀章还坐在椅子上。 “哥,你不去躺着休息会儿吗?”他小声问道。 “怀颂,你过来,”谢怀章招了招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 谢怀颂乖乖地坐下了。 “我问你,你觉得柳池这个人怎么样?”谢怀章问道。 谢怀颂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提起这个,还是老实答道:“他非常厉害。” “我看你好像挺怕他的?”谢怀章又问。 谢怀颂到底还是要面子的人,垂着脑袋,小声道:“是有一点。” 开玩笑,能不怕吗?在自己那个男嫂子那里,不听话他是会用马刀的刀鞘抽人的!可疼了! 不过嫂子也确实厉害就是了,长得又好看脑子又聪明,骑射也厉害得不行,谢怀颂天天被他提溜着后颈子教训,但心里确实有些崇拜他。 谢怀章笑了笑,道:“那等我死后,你就把他当成大哥,像是敬我一样敬他,像是爱我一样爱他。” 谢怀颂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种类似于托付后事的话。 谢怀章看着他有些呆滞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答应跟他联姻?” 在雁荡关大捷之后,睿王党的发展势头就更加不可阻挡了。 然而作为把控整个睿王党发展方向核心的柳池,最近的日子却越来越难过。 因为睿王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它越来越庞大,需要管理的事务越来越多,而可用的人却几乎没有增长。 时间实在是太短,睿王党不缺忠诚的人,也不缺有能力的人,但急缺忠诚又有能力的人,尤其是哪怕这个人是忠心的,你也没有办法确定这一点,所以也不敢立马启用。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是时间不够,现在睿王党就像是一个飞速前进并且不断扩大的车轮,而最重要的轴承却始终不变。 越来越多、越来越沉重的压力被放在充当核心的柳池身上。 他开始不得不把大量的计划和事务交由郑怜雪负责,并且尽一切努力发掘可用的人,不过成效一般。 至于盛云归,作为整个睿王党的标志,他不仅需要负责维持整个户部的运转,以保证压力越来越大的战争后勤,还要应付来自朝堂上那些被他们侵夺了利益的党派攻击,还有他亲爱的父皇的时不时敲打。 能让其他人安心发展势力,已经是盛云归所能做到的最好了。 即便如此,柳池也开始感觉,自己已经处在了压力崩溃的边缘。 “睿王那边最近遇到了什么困难吗?”谢怀章看着越来越晚回家、神色越来越疲惫的柳池,忍不住问道。 “啊……”柳池的反应有些迟钝,他显然是累极了,连吃饭的时候都半闭着眼睛,“困难……当然有很多,主要是手底下没有人可以用啊……” 他嘟哝着,然后随便吃了一些,便趴到床上去睡着了。 谢怀章看他累成这样,皱了皱眉。 这种情况早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发展过快肯定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副作用,但是没有办法,他们所有人都只能咬着牙硬撑过去,撑到伐赵结束,撑到尘埃落定,就什么都好起来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柳池好像要撑不下去了。 因为现在还不到十二月,大军还在行进,无论结果如何,等到回返的时候,一定是明年的三月以后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