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心中哀叹回去后一顿鞭子怕是少不了的。 “参见镇东将军。”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这个气氛凝滞得仿佛要憋死人的屋子里响起。 清朗的、属于年轻男人的声音。 霍宗青愣了一下,才慢慢地把目光投到床榻上的人身上,带了一点茫然,问道:“是你在说话?” 从他进来,视线就下意识避开了床上的妓子,两个人还没开始,威武王世子自己脱得赤条条的,这妓子身上倒是还穿着红衣; 但他现在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哪里是衣服,只不过是笼在身上的一层红纱而已,就是传说中透过五层纱衣还能看见胸口一颗痣的那种纱,穿了和没穿完全没什么两样。 “是奴。”那妓子笑了一下,眉眼荡漾开笑意,把头发往耳后别了下,坐在床上看着他。 真是个年轻男人,或者说,少年。 容貌近乎艳丽的、长发披散的、赤身笼着红纱坐在他面前的少年,颈上系着一根细细的黑绳,上面坠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子,或许是因为刚才仰躺着,现在坐起来之后那一小块黄金就趴在了他的锁骨窝上。 金灿灿的,白生生的,晃人的眼。 霍宗青迅速地移开了眼神,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移开眼神,但这位镇东将军只是把心中翻涌起来的莫名情绪转换成了对威武王世子的怒火。 你嫖妓也就罢了,居然嫖的是个男人? “没有哦,奴不卖身的。”少年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笑吟吟地说了一句。 霍宗青又看了他一眼,然后顿时就转回了眼神。 “还没穿好?”霍宗青目光又转回到武威王世子身上,语气里带着刀子似的。 威武王世子身子一抖,差点哭出来,他在家里都是被人伺候着穿衣穿鞋的,一下子自己穿这些繁复的衣服哪里能这么快,况且这才两句话的功夫,什么人能穿得好了? “镇东将军这是要带世子殿下走吗?” “怎么?”霍宗青回过头来,视线飘到那妓子身上,又在下一秒钟飞去别处。 “那世子殿下先前打碎的花瓶,银子还是要赔的。” 那少年跪坐在床榻上弯腰冲他行了一礼,那原本趴在他锁骨窝上的一小块黄金掉落下来,被细细的黑绳拽着,在他的胸前晃荡着。 霍宗青不可避免的就被它吸引了眼神,然后霎时间在脑中就飘过了一个想法:居然是粉嫩嫩的…… 像两朵小花似的。 不不不,为什么一个大男人那儿会是粉嫩嫩的? 不对!不对!为什么他要在意一个男人的颜色? 霍宗青压抑着不知道从哪里不知道为何窜起来的火气,呵斥道:“你也给我把衣服穿上!” 那妓子似乎被他这声呵斥吓了一跳,原本漾着笑意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光,少年委委屈屈地辩解道:“奴这不是穿着的吗?” 你管这玩意叫衣服? 透过去能直接看清你里面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霍宗青脸色发黑,他解下自己的外袍丢到少年身上,把人盖得严严实实。 然后这时候才扫了一眼墙角的一堆碎瓷片,问道:“多少银子?” “三百两。” 霍宗青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这花瓶这么贵的?” 毫无经验的镇东将军确实是不懂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他知道前线一个士兵的军饷一个月也才九百钱,有的能到一个月一两,杂兵一个月只有六百钱,三百两银子,一个士兵要攒三十年。 那美艳的小妓子裹着他的外袍,却抿着唇笑了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