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壁领着他,来到水亭里,三月天气回暖,温苼身上的病不似之前复发得那么频繁,这回坐在周北宁面前,脸色已经布上一层红润。 “四皇子这么着急赶来,看来一定是有急事了?”不同于面前满脸透着焦急的人,她的神色十分淡然,给他倒下一杯茶。 “本皇确实有急事要温姑娘帮忙。”周北宁连口茶水都没喝,一心只想着门口暴乱的难民。 “四皇子莫急,先喝杯茶水缓一缓。”温苼将他面前的茶水又往前递了一寸。 皱了皱眉,周北宁垂下眉头看向面前的这杯茶,这才拿起杯盏,浅饮下一口,他神色微凛,问向面前的温苼,“温姑娘,这江北城中除了之前帮皇兄办事的官员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势力在操控?” 温苼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没想到大殿下都被贬到汴州了,四皇子还肯唤他一声皇兄。” 周北宁稍稍敛眉,“皇兄只是被贬谪而已,他始终都是我的皇兄。” 即使是心里很急,他也还是很有耐心的在回面前这人无关痛痒的话。 温苼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盏,“其实,若是你没那么快将那些官吏抓起来,只怕那些难民还不会暴乱。” “温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抓那些官吏是为了他们好,他们怎会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 周北宁不解地看着她,眉头焦急地缠在一块。 温苼带着疲惫的双眼沉下去,“就是因为你抓得太快,给了他们机会,他们才能借机制造更大的暴乱,好让江北之地彻底陷入恐慌中。” 脸上现出一阵惊愕,周北宁原以为江北的问题就是民怨积压太久,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一层这么深的关系,他抬起头来问她,“那那股势力的头领是?” “在知府府衙门口煽动民怨的那个大汉叫达智刚,是威远镖局的门徒,大周八年,大殿下接手下江北赈灾的差事后,威远镖局就一直在为江北的百姓发声,护着他们免受官差的打压,还带头反抗朝廷,对朝廷下下来的命令没一条规守的,这民怨积久了,大周朝廷便成了江北百姓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威远镖局则成了他们的保护伞,他们只会听威远镖局的话。” 说完这一番话,温苼轻咳两声。 “所以,就算是本皇将那些官吏都抓起来,他们也不相信朝廷是真的来赈灾了,而以为朝廷只是来重演之前的画面?” 周北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江北的差事,远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嗯。”温苼点了点头,敛好身上的衣衫,“四皇子不妨到威远镖局中走一趟,那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卫霹刃早就与蒋太厉勾结多年,从中牟取了不少灾银,您可扮作城中的官吏过去与他会面,兴许会有些收获。” “可是府门口的难民?” 周北宁心系江北车女的百姓,方才还没出后门时他就听到府门口的动静声很大,想来已经引起不少骚乱,他若是不出面,怕场面控制不住,到时候伤亡更大,民怨积压更重。 “四皇子这会回去也阻止不了他们,倒不如从根源上入手,江北的民怨,没有那么简单。” 见他犹豫不决,温苼再提点了他一句。 其实,周北宁也不过才见了温苼一面,母妃教会他不要轻易信人,可赵止洵又嘱咐他遇到棘手的事时,可要求助眼前的人,方才她的话看似没有疏漏,但让他弃掉那些受害的百姓不顾,他有些于心不忍。 “四皇子该知道,行大事者,该断则断。”见到他眼里猜忌的眸光,温苼话里的语气没那么好了。 “好,我这就去。” 就是有了赵止洵的指点,他才有了今日的位份,这会对于赵止洵向他举荐的人,他也选择深信不疑。 看着那抹渐渐离去的暗纹长袍背影,温苼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到底是年纪尚浅,修为还不够。 温苼稍稍皱了皱眉,但愿周北宁能不负赵止洵所托。 得了温苼的提示,周北宁没回知府衙门,直接去了她口中所言的威远镖局,刚到门口,就听得里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