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腰间的剑柄处:“哦?” 常照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有些无奈地道:“蕖华公子何必紧张,我若是对你不?利,何必顺着你的心意将暮春场第二个人证带到御前去?” “蕖华公子”是他当初尚未顶替叶三身?份之时、混迹幽州的美名,此人开口便唤出了这个名字,想必早就知晓“蕖华公子”和叶三并非一人。 恐怕是他早年在幽州的旧相识。 叶亭宴便松了按剑的手,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拾起了面前的酒盏:“我早说了,平年是聪明?人,既然将一切尽收眼底,又是为何要来相助?其实你将这一切告知太师,或许能?多得他一些信任。” 常照不?太爱笑?,闻言,面?上?却露出几丝淡淡笑意来:“就算是我这样做了,蕖华公子难道没有后手?我可不?想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如卖你一个人情,毕竟……” 他双手端起手中?的酒盏,接口道:“公子怎知,你我没有共同的敌人呢?” 盏中盛的是丰乐楼的眉寿酒,千金难买的方子,酒气并不?芬芳馥郁,却别有一番清冽意味在。 铜铃坠地,便有士兵将其收归袋中,罚没而去,常照举着那盏酒,低眸看去,语气不?知是惋惜还是赞叹:“名动皇城的金天卫,竟被遣来做这些罚没查抄的功夫。” 刑部公审之后,宋澜遣朱雀将整个金天卫彻查了一遍,结果正如落薇所料,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正值金天卫更换穗子的时候,若细论?起来,恐怕每个人都有嫌疑。 宋澜左思右想,连着两日夜半惊醒,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将金天卫从身边调走,下放到?了汴都城内,顶替了原本巡城的禁军。 金天卫从前便要从皇城中抽调人去巡视,也是因着轮流为承明?皇太子守汀花台,如今得皇帝调遣,干脆利落地应了。 恐怕宋澜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枚穗子其实是元鸣自长风堂中盗出来的。 宋澜对宋泠一手训练出来的金天卫充满了猜忌,暗线却出在他亲自择选的朱雀当中?,不?怪他毫无防备。 叶亭宴摩挲着手边的蕉叶盏,低低问道:“你是谁,与太师有什么仇怨?” 常照答道:“公子与我互相利用,何必问得这样清楚,我不?也没有问过,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吗?” 先前他派人调查常照,只知此人来自北方,年岁比他大些,父亲做过燕州刺史,后被某事牵连,家族没落,便携奶娘同来汴都住了几年,去岁才?科举入仕,成了个小小的琼庭学士。 旁的便查不出来了,很?是清白的身?世。 难道是他的家族败落与玉秋实有关? 他能?查出来的,玉秋实必然也能?查出来,既然对方信了这人,便知应当是无甚牵扯的。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此人与他一般,也是借了旁人的身?份。 叶亭宴斟酌着捧了面前的酒盏,问:“平年投至太师门下,甫去不?久,为你引见的林家便举家覆灭,倘若是我,倒有些不?敢信了。” 常照毫不?迟疑地道:“公子是当局者迷。” 他伸长手臂,凑过来与他对碰了酒盏:“公子怎么会不知,居高位者的驭下之则,既要?人聪慧,又不?能?叫人过于聪慧,最好在大事上还要举棋不定,如此才?能?放心——公子为我准备的第二个证人,早在上?公审之前,便是太师已知晓、许我带上去的。是公子棋高一着,蒙骗了太师,我在其中?,也不过是个周旋者罢了。” 他自顾地饮完了手中的酒,随后起身?告辞:“无妨,有一日,公子终会见?我诚心的。” 叶亭宴眼瞧着他走了几步,开口唤了一句:“等?等?。” 恰好常照也停了脚步,转过身?来,与他同时问了彼此一句。 “街头巷尾的那首歌谣,可是平年的手笔?” “叶三以‘亭宴’为字,是谁给他取的?” 常照一怔,反问道:“公子以为是谁的手笔?” 叶亭宴抬手将手中的酒饮了,有冷冽之感滑过舌尖,辣得他眼角微红:“亭宴……是我的字,他去时仓促,不曾有字。” 常照站在门口半晌没有言语,随后才?轻轻推门,走了出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