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仪却是充耳不闻,趴在他身上左看右看,恨不得看出个花儿来,神色先是震惊、又是疑惑,紧接着被巨大的悲伤湮没。 “赵彻…你怎么也死了?” 宋乐仪眼眶倏地蓄满泪水,声音哽咽,“是我不好,竟连累了你。” 她在说什么? 赵彻一时懵了,不懂宋乐仪到底想要干什么。 泪水顺着她的下巴吧嗒一声砸了下来,赵彻舔了一下,有些恶劣的想——咸的。 “我还没死,但是快被你压死了。”赵彻呲牙咧嘴,也顾不得疼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眼底尽是嘲讽:“满嘴胡话是要作何?” 宋乐仪怔住,他没死?那她呢? 额头上覆着的手掌温热,身下人的眼睛是灵动的,是实实在在的、活着的人! 赵彻把呆愣的宋乐仪从身上扒拉下来,俩人面对面的跪坐着。 “宋乐仪,你——”他伸手揉脑袋缓缓疼劲儿,话音在抬头看她的一瞬戛然而止。 只见宋乐仪的眼泪不要命似往下掉,一串儿珍珠似的,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你怎么哭了?” 赵彻原本的话卡在嗓子眼儿里,冷嗤一声,心里告诫自己莫被她给骗了,要不是宋乐仪,他现在正逍遥自在呢,如今却被关在佛堂罚跪一晚。 “我高兴,你没死就好。”宋乐仪哭的一抹鼻涕一抹泪。 见此奇景,赵彻十分给面子的笑了。 他索性也不跪着了,盘腿坐在地上,半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她哭。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会死?” 也不知道这句话刺激了宋乐仪哪里,先前无声的哭泣瞬间变成崩溃大哭,白皙的小脸上一片皱红,毫无形象,许是哭的狠,抽噎的声音格外明显。 赵彻觉得不对劲儿,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耳边的哭啼声搅得他心烦意乱,心脏一扎,狠狠的蜷缩了一瞬。 “欸——我不问了,别哭了。”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俊俏的眉眼间一片软和,许是见没有作用,他又补了一句:“再哭就变丑了。” 若是往日,一向爱惜容貌的小姑娘的哭声一定会戛然而止,谁成想,眼前人哭的更厉害了。 …… 赵彻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叹气,皇兄说的对,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偏偏这两样儿都被宋乐仪占了个全。 “赵彻…”宋乐仪突然说话。 “什么?” “我、我好害、害怕。”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但是赵彻却是听清了,她说她害怕。 无论是三尺三寸长的铁剑刺入身体,还是暗无天日的那四年,她都害怕。 “害怕什么?“赵彻思忖着小姑娘或许是做噩梦了,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佛像道:“满天神佛都看着呢,什么妖魔鬼怪也没有。” 少年赵彻的声音略显稚嫩,一番正经起来倒也像那么回事儿,也不知宋乐仪听没听进去。 许是被她的情绪感染到了,赵彻犹豫片刻,伸出手揩去她脸蛋上的眼泪。 他的手指上有薄茧,碰触到肌肤的那一刻微微停顿,动了下手指半握成拳头,换作手背去擦。 泪水冰凉,晕湿他的手背。 谁成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