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日的暖阳下,微风轻轻吹过,红黄的枯叶飘落一地。 越往北方,秋日的寒意来的越早。 永州府衙里,官员们已经在官服里套上了厚着的衣裳,坐在案前,身形早没了春夏时的轻薄。 身着蓝衣常服的男子收拾了桌上的公文,起身要走。 坐在对面的同僚好奇问:“柳大人怎么请这么长时间的假?” 柳明川微微俯身,“家妹要成婚,我得回去看看。” 旁的同僚听了,笑着恭贺:“是桩喜事,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 谢过同僚的恭贺,向知府递呈这个月处理完的公文后,柳明川走出府衙,坐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一时一刻都不耽搁,径直出了永州城。 收到扬州送来的信后,他先是惊讶于妹妹的大胆,之后又觉得妹妹要招个赘婿而已,她自己应该有数。 几个夜晚的辗转难眠后,他还是决定提前回去看一看,再怎么也得知道妹妹到底看上了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放心。 几个月来,把公务尽数做完,提前一个月请了年假,今日才往扬州去。 柳明川从扬州出来时,是为了开拓家中的药材生意,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到如今,生意搁置许久,他已经在永州的府衙任通判大半年了。 回乡的路上,原本一路顺利。 他专挑的熟悉的商路走,不曾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竟被匪徒盯上了,一行十来个人,与匪徒死斗,死了大半。 “少爷!”心腹被匪徒困住,有两个蒙着面的人直冲着柳明川来。 危机之时,有几人从后面赶来,二话不说,利落的逼退了匪徒。 地面一片狼藉,柳明川上前扶起心腹,抬头才看见施以援手的恩人,是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 他忍着胳膊上伤口的疼痛,走上前双手抱拳,“多谢英雄出手相助,不知英雄尊姓大名?”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抱拳回礼,笑容亲切,“在下姓晏。” 看了看恩人身边只跟着两人,似乎个个身手不凡,而自己和心腹都已负伤,除去死了的,就只剩下五人。 在外行走,人少了总归不安全。 柳明川有意多问一句:“这条路直往江南,晏公子可也是要往南方去?” “是,去扬州。” 许是在官场上待过一段时间,看对方的言行举止,滴水不漏,总感觉像是同道中人。 有恩情在前,又看对方衣着举止不凡,为着双方的安全考虑,他主动邀请,“真巧,在下也是要去扬州,不如与公子同行?” “好啊,当然好。”白衣男子淡笑着点头。 昏暗的夜色中,一袭白衣似乎取代了云后的月光,重整了队伍,继续南行。 骑在马上,柳明川有意与新结识的恩人多交谈几句,说话时不自觉的往他身上看,白衣反衬的微光中,隐隐露出男人修长的脖颈。 脖颈与肩膀的连接处,盘踞着一条丑陋的疤,出现在这样一位贵公子身上,显然很突兀。 发觉他好奇的视线后,男人不加遮掩,主动拨了下领口,给他看那处疤。 略带笑意的自嘲说:“家中养了只狗,本以为乖巧懂事,不曾想那夜突然暴起伤人,在我身上咬了这样一道疤,百般疼爱,竟养出了只恶犬。” “公子受苦了。”柳明川勉强应和,移开视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