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真没有回头, 依旧保持着从窗户缝隙望向外头的姿势。 “阿凤如何?” 景子颜动作一滞, “您知晓我为何而来。” “阿凤托你同我说什么。” 景子颜闻言放下最后一碟菜,才轻轻一叹,“什么都瞒不过国师。” “殿下确实有话托我转告国师,但...国师得先用饭。” 贺若真终于偏过头朝他看来。 “国师若不用饭,我便不说。” 景子颜鼓起勇气迎上贺若真的视线。 他对国师历来是尊敬有加, 威胁国师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做,自然有些心虚。 二人无声对峙半晌,贺若真才看向桌上的饭菜。 景子颜心中一喜,这方法果然管用, 但同时他的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国师如此在意殿下的消息,于当下而言并不是好事。 他远还抱着希望,或许是殿下一厢情愿,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国师不曾动心时殿下都紧追不放, 若动了心, 那殿下只怕更不会放手了。 贺若真用完一碗饭便放下碗筷,无声的看向景子颜。 景子颜看了眼根本没怎么动过的菜皱了皱眉,但到底不敢再要求什么,只得徐徐道来。 “昨夜宫宴结束后,陛下携皇后去东宫拦住了正要出宫的殿下,陛下与皇后离开东宫后,殿下便被关在寝宫,对外说是陛下即将御驾亲征,需让殿下尽快熟悉政务,除夕前不能出宫。”景子颜沉声道,“沈大人今日一早奉旨任詹事,与两位老臣暂住东宫,辅佐殿下熟悉政务,在陛下出征前几位大人都得住在东宫,不能离开。” ‘不能离开’几个字景子颜说的稍微重些。 贺若真微微垂目,她明白景子颜的意思,不能离开的是沈念,两位老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圣上这是要断绝她与阿凤的一切联系,杜绝他们之间有任何来往的可能。 “公主也被禁足在宫中。” 景子颜补充道。 “你呢?” 连公主都禁足了,陛下怎会忽略景子颜。 景子颜低下头,半晌才道,“锦衣卫接了一个任务需要离京,我接到旨意随行,明日天一亮便走,除夕前不会归京。” 他若非提前得到消息溜进了东宫,怕是也见不到殿下,更没有机会来传话。 他回京前夜在客栈看到国师唇角上的伤时,便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再害怕这一天还是来了,且来的这么快,让所有人毫无准备,他不知殿下是何时与国师坦白了心意,也没想到国师竟然真的动了凡心,更不知道这事是怎么捅到了圣上面前。 “殿下说此事不是他说破的,陛下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昨夜从殿下那里诈出来了。” 景子颜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一根簪子递给贺若真,“这是殿下亲手刻的,托我转交给国师。” 贺若真看向景子颜手中的玉簪,心头不由一颤。 原来他们竟如此有默契,他也给她亲手雕刻了玉簪。 “还有,殿下想问,国师昨夜可有去护城河。” 贺若真挪开视线,不再去看那根玉簪。 父亲给她的信上只有一句话, ‘贺若族当以大局为重’ 短短几个字却比任何责怪都让她难受,战乱将起,她怎能因儿女情长再添变故。 贺若真半晌不语,景子颜便又道,“国师若有什么话要带给殿下,我今夜还能想想办法,明日待我离京,便无人能转达。” 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但他架不住殿下的哀求。 屋内又陷入好一阵的沉寂,贺若真才又开了口, “我昨夜未曾去护城河。” 景子颜闻言一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