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麻又是好一番叩谢。 贺若真看了眼小殿下脖颈间的红点,道,“先下山寻个客栈住下。” 李凤璟点头,“嗯。” 一路上李凤璟都沉着脸,直到下山找了客栈沐浴完,李凤璟的脸色才略有好转。 贺若真放了段忱给她的信号弹后,带着圣旨敲了李凤璟的门。 三尺不在,李凤璟穿的衣裳倒还能入眼,可头发却实在无能为力,他折腾了许久依旧是一团乱,最后无法只能披头散发见贺若真。 贺若真见他这般仪容也只微微挑了挑眉,随后便将圣旨递给李凤璟。 待李凤璟看完圣旨后,贺若真便道,“拜师干系重大,我尊重小殿下的意思,若小殿下不愿,我便回禀圣上,按辈分,小殿下该唤我师姑,便是没有师徒关系,我自也当倾囊相授。” 李凤璟合上圣旨,许久后才抬头看着贺若真,认真且郑重道,“不是师父,便是师姑,只能如此,对吗?” 贺若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几乎未加犹豫道,“师姑或者师父,小殿下必选一个。” 李凤璟被她眼中的淡然刺的心中一痛,他飞快转身走向窗边,掩去眼底的失落。 她知道,她定是知道的,所以才三番两次刻意疏远他,所以才如此直白的告诉他,他们不可能再有第三种关系。 他知道她做的没错,皇族不能与贺若族联姻,这是百年的规矩,他们无法改变。 可是,他心中还是难受的快要窒息,喜欢二字,并非说放下就能放得下。 但他又能如何呢,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是一路人。 他知道父皇会在他及冠时册封他为太子,而她是贺若少主,将来是贺若族长…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李凤璟握着圣旨的手泛起一阵清白。 是了,她将来会是贺若族长,十年以后,她就要回雪山。 从此以后,与他不复相见。 李凤璟唇角勾起一丝苦笑,原来不止没有可能,他们将来就连一点交集都不会有。 所以,他就要妥协吗? 不,他偏不! 许久后,李凤璟缓缓转身,他将圣旨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一言不发的净手,煮茶,然后端起一盏茶走到贺若真跟前,恭敬的行了拜师礼,“师父。” 贺若真复杂的看着他,迟迟没有伸手。 他当真就这么同意了? 李凤璟见她不接,便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贺若真,乌黑透亮的眸子里没有其他情愫,干净的如她初见他时。 贺若真见此不由松了口气。 她想,不过是年少一时迷了眼,既然他已想通,自然也就放下了。 她接过茶轻抿了一扣,抬手将他扶起,这一回她的手实实落到了他的手腕。 李凤璟瞥了眼,唇角几不可见的一弯。 他李凤璟从来不知妥协二字如何写。 既然还有十年,他何必往远处想,当下他想与她在一处便就要一处,有了师徒名分,她便不能疏远他。 百年规矩又如何,不能有结果,悄悄喜欢还不成么,若能与她相伴十年,足够了。 “待这桩事了解,师父可愿与我微服各地?” 贺若真,“嗯?” “经过这一月的所见所闻,我改变主意了,我不闯什么江湖了,我想暗中巡游,看看还有多少人德不配位。”李凤璟道,“我要将他们都揪出来,还百姓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贺若真心中一震,半晌后才轻笑道,“好,我陪小殿下。” 知子莫若父,小殿下此行果真成长极快。 李凤璟却皱眉,“师父都喝了拜师茶,为何还要唤我小殿下。” “合该如此。” 贺若真道。 “可是日后微服,师父总不能在人前这样唤我。”李凤璟抱着双臂靠在窗前,神色坦荡道。 贺若真见他又如往常般活泼张扬,心便彻底落了下来,道,“那我该如何唤。” 李凤璟一跃坐上窗台,托着下巴想了半晌,眼睛一亮,“师父日后唤我阿凤吧。” “我还没有字,可李凤璟一名又人尽皆知,师父唤我阿凤定不会让人生疑。” 贺若真对上他灿烂坦荡的笑容,点了点头,“好。” “阿凤。” “嗯!”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