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头,要磕第三个的时候才被盛良妍拦下。 她眼含热泪,额头微红的样子,甚是情谊真挚。 可盛良妍却又似乎不为所动,说道:“可是布量太大,我只能出四钱一匹。” “夫人!夫人……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四钱和八钱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所以,令尊的命又不重要了吗?” 姑娘直起身来,咬着嘴唇沉思片刻,才点了点头说:“好吧。” 他们签了契约,关了库房,盛良妍又和秦舒说了几句话就带着那姑娘一起回了城。 可能是夜里的错觉,回去的路走得要快一些。他们到城里的时候,还有灯火阑珊。 盛良妍也没耽搁,直接从库房取了银钱给了人家,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回房之后,一个人熄了烛火,却没睡下。 她开始低着头,凭着月光踱来踱去,后来又呆呆地望着庭院里的树。直到有人来敲她的门。 老金站在门口:“夫人。” 盛良妍开了门,等他的话。 老金缓缓开口:“那位姑娘是去了……陈府。” 陈府?陈嗣安?盛良妍脊背僵直地依在了墙上。她想过很多人,姚大人,桂娘,李以辰…… 她从没想过陈嗣安。 她缓了长长的一口气继续问道:“刚刚秦舒说这些是鲁的蚕种,我只听了个大概,你再与我细说吧。” “回夫人,鲁地蚕种的丝偏粗又略青,而且这批绢搓丝搓得非常紧,将来染色一浸水,会收缩得很厉害,而且还极有可能断裂,除非咱们以白绢出手,不经处理,等顾客买了回去再洗还是染色和咱们的关系就不大了。”老金说。 “好,我知道了。”盛良妍微微颔首。 “夫人,可你明知是圈套,为什么还收啊?” 盛良妍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说:“你先回去吧,金叔,辛苦了。” 她此时无心其他,最想做的就是冲进陈嗣安的府衙,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买绢布的这些银子对盛良妍来说不算少却也不算多。这笔交易的失败,只能告诉她想发展丝织业里的门道很多,让她知难而退。 可她想不通,陈嗣安为什么这样做?是永安府的丝织业发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陈嗣安是怕她有危险吗? 正当她心事重重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出声响,她连忙打开门一看,门口竟然搁了一封信! 是什么人能随意进出她的宅子? 她连忙叫了几个家丁去追人,自己则捡起地上的信笺,读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姐姐,见字如晤,我是程大哥的妾室,也是小风的奶奶,不知能不能在明日见姐姐一面——枚菱” 难道……桂娘说的是真的?原身的丈夫真的还没死? 盛良妍把信笺翻过来,牢牢记下了地点,又仔细将它叠起来,搁好了。 然后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原身的亡夫,是出去做工,说是进山时,遇见了沙石,被埋在了山里。 确实是死不见尸。难道真的还活着? 她能恢复自由了?于是她带着期待和希望等着第二天和那个自称妹妹的人见面。 这个枚菱定的地方是在一个茶楼,人多又嘈杂。盛良妍自打遇见了双儿和桂娘,现在对人也是十二分的小心,于是她带思来想去,还是上了如烟。 一来是如烟的酒楼最近也都装好了,只等个吉日开工,比较闲。二来也是她嘴比较严。 她们去了订好的二楼,座位正靠在闹市,盛良妍坐在位置上就能看见街上行人如织,一派繁华景象。 两人坐了一会,才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缓缓地走了过来。她没等到跟前,就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姐姐。” 盛良妍却一点不买账,冷言道:“别姐姐妹妹的,我和你不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