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次,牛氏彻彻底底的猜错了! 只听孟氏淡淡的说道:“从分家的那天起,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们两个老东西就不会再管了!你们要是有这个能耐,等阿凛回来,你们就说服他替你们在城里谋一份差事,总之我们两个老的啥都不懂,啥都不会,也不会帮你们开这个口。” 如果牛氏的这番话在分家之前说,孟氏肯定会被她忽悠住,替他们两口子向大儿子开这个口。如今都分家一年了,两口子就没有把老两口当回事,这些孟氏看得无比清楚,自然不想再为了他们让大儿子为难。 更何况,孩子生与不生,跟有没有银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真能生,早在分家前的那两年里,就该生出来了。如今拿孩子说事,不过是想让自己心软拉拔他们,孟氏再傻也能看出他们两口子的算计,就更不会答应了。 牛氏和郑水青不敢置信的看着孟氏,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低声下气了,竟然还是被拒绝,还是被一向心软又糊涂的孟氏拒绝,一时间根本难以接受。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凭啥这么对我?”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遭遇过这样的挫折的郑水青发疯一般冲着孟氏大吼一声,脸色都有些扭曲了:“你把我生下来,就该让我过上好日子,这是你欠我的!” 嘭! “逆子,你这个逆子!”郑老头怒不可无,拿起桌上的茶壶,重重的朝着郑水青砸了过去:“滚,快滚,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孟氏亦是失望痛悔的看着被她从小疼到大的小儿子,眼泪慢慢爬出了眼眶:“原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是,是我的错,早知道你是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就不该生下你!” 这一刻,孟氏是真伤心了。她以为这个最小的儿子不孝也就罢了,是她没有把他教好,她也不指望他养老送终,没想到他竟然怨恨自己把他生出来,早知道这样,她宁可没有这个儿子! “哼,老子也没有你们这种无用的爹娘!”已经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皮,郑水青索性破罐子破摔,毫无顾忌的冲着郑老头和孟氏一番辱骂,骂完之后,他怨恨的看了二老一眼,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爹、娘,夫君一时糊涂才说了重话,您们二老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夫君心里是想孝敬您们的。” 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牛氏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忙不迭的替郑水青洗白,希望能挽回二老。 孟氏无力的看了牛氏一眼,摆了摆手:“你不用说了,他是啥性子我这个当娘的很清楚,既然他不愿意认我们两个老东西,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你也回去吧!”说完,她闭上眼睛不在看牛氏一眼。 牛氏脸色一白,还欲再说什么,见郑老头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不甘心的闭上嘴,脸色阴郁的离开了。 “作孽,作孽啊!”孟氏睁开眼,两行老泪顺着脸颊上的沟壑流了下来。 郑老头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早就对小儿子不抱任何希望了,反倒没有孟氏那么难过。他拍着老伴儿的肩头安慰道:“别哭了,以后咱们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安生的跟着老大他们过日子就好了。” 孟氏哭的更厉害了:“我、我就是难受,养了他二十几年,给他娶上媳妇儿,到最后,还怪我们两个老东西没本事,我这是作的啥孽啊!” “唉——”郑老头想到了大儿子,喃喃道:“他是从根子上坏透了,咱们啥都没为老大做,老大咋不像他那样不孝?老二也是,他以前坏,现在改好了,还有救,老三……救不回来了,这怨不得你,不是你的错。” 尽管心里依然很难过,孟氏哭了一会儿,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就这样吧——他不把咱们两个老的当爹娘,以后我也不把他当儿子了,以后他过的是好是歹,都跟咱们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孟氏的心猛的一痛,痛过之后,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无论这个儿子多么不孝,终究是自己的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以前她也没想过不认这个儿子。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母子二十几年的情分,算是彻底了断了。 郑老头看着明显想通的老伴儿,暗自松了口气。 郑水青和牛氏在前堂闹的那一场,很快就被多花这个小耳报神传到了桑叶的耳中。桑叶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两口子,也忒过分了,就算能把他们送去城里,就凭他们那性子又没有半点本事,怕也成不了事。”木氏完全把这件事当笑话来听,就是有些同情两个亲家:“要是你大哥二哥敢这么跟我说话,我铁定打断他们的腿。”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