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犯李宝贵,指使他人掳掠奸淫,目无法纪,罪无可恕,然未遂,经大庆刑典酌情裁判,尔坐狱二十年;从犯孙虎、赵大锤、王鼠、周大毛,掳掠奸淫未遂……尔等坐狱十年!” 作为受害人的桑叶以及桑家人对于这个判决没有任何异议,尤其是指使者李宝贵的判决比他们预料的还要重,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李寡妇的反应与桑家截然相反,不依不饶的给李宝贵喊冤,不肯相信唯一的儿子要坐牢二十年的事实。 然而就连听审看热闹的人都不同情她,早就看惯这种事的张县令又如何会理会,当即摆摆手让衙役把李宝贵等人押往大牢。 许是被二十年牢狱吓破了胆,许是知道自己难逃这一劫,在判决书下来后,李宝贵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一句喊冤话都没有,很快就被人拖了下去,只留下李寡妇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在堂上回荡。 另外四个人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心如死灰的被押了下去。这几个甚至比李宝贵更惨,没有一个亲人过来听审,更没有人为他们喊冤。 看着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罪有应得是一件十分痛快的事,桑叶身心轻松的挽着木氏的手走到县衙外面,只觉得看起来灰沉沉的就要下雪的天空,都让人舒心的紧。 然而,这时却有几道不好的声音传到了桑家众人的耳朵里: “啧啧,不知道这一家子是没脑子还是脑子坏了,出了这种事人家捂都来不及,他们倒好竟然抖落到公堂上来了!” “可不是,就算那几个流氓地痞被判了十年二十年又咋样,把自己的名声赔进去一点也不划算。” “估摸着这家人想借这事讹人家,可能人家不乐意,这事儿又闹大了,就给告上衙门做做样子呗,不然啊,这名声大抵要臭的更厉害了。” “嘻嘻,还别说,这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几个妇人像是故意说给桑家人听的,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故意扭头看了一眼桑家人,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娘,别冲动!”桑叶拦住撸起袖子欲要冲上去的娘亲,沉声说道:“这里不是李家村,他们也不是李寡妇,你跟她们动手就只有吃亏的份儿。” 木氏明白女儿说的是对的,可是那几个长舌妇说的这么难听,她就有些控制自己,有种狠狠地揍她们的冲动:“那就这样算了?” “嗯,就这样吧,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去,女儿又不会少块肉。”桑叶安慰着木氏,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咱们跟这些人没有交集,以后也不大可能有,您要是连陌生人的流言蜚语都听不得,待会儿回到村子里,那些认识的人说的话您又该怎么办?一个个打上门去吗?” “打上门去又咋样,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她们的嘴巴干啥就搁在你的身上?”木氏愤愤不平,显然是想起了昨天跟村里的几个长舌妇大打出手的那一架。 “娘,说到底还是我,是我太任性了,没有为你们着想,连累你们一起受罪。”桑叶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无法言说的愧疚。 “这妮子,又在说胡话。”木氏见不得女儿这样,捶了她一拳:“做都做了娘怪你有啥用?怪你这事你就不做了吗?” 桑叶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我还是会这么做。” 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一点也不后悔。若是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只是她没有能力消减这么做带给亲人们的困扰和伤害,这份愧疚教她十分不安。 木氏撩起女儿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慈爱的说道:“都说儿女是爹娘的债,肯定是娘前世欠了你太多,这一世来还你!这件事情,娘没有怪你,你也别怪你自己了,以后啊,咱们一家该咋样还是咋样,你心里别有负担。” 自昨日接受女儿的决定的那一刻起,木氏就在忧心女儿以后的日子。让她最忧心的就是跟郑家的亲事,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要是郑家真的上门退亲,她就应下来;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婆家,趁着身子骨还壮实,就给女儿多攒点银子,让女儿下半辈子不至于太凄凉。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