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不禁上前了一步,关切问,“你受伤了?如何伤的?” 春觉和庄衡匆匆赶来,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复杂不已。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然后说,“不碍事。” 姜予想说的话只能压在心底,宁栖迟咳得愈发严重,她不再纠缠,让从引带宁栖迟回去休息。 她吩咐人去照顾小侯爷,而第二日,她却出门去寻陈清允,她的记忆很零碎,但依稀记得迷糊之间,陈清允似乎在她身侧。 酒楼之中,陈清允如实相告,“那伤,是你刺向他的。” 姜予一瞬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可你也是被太子所害,他应该不怪你。”陈清允想到那时宁栖迟带伤还引开了追兵,心底由衷有些不同,“阿予,若是可以,你未尝不可对他好些。” 走出酒楼,天空飘了些小雨,姜予未曾撑伞,她心中所有的困惑,迷茫,在此刻悉数化作了一种淡淡的无声的酸涩。 从心底蔓延,升至鼻尖,她忆起往事种种,她所追求的东西。 她一生都在逐水飘零,逆来顺受,可她想要的,却在此刻逐渐有了身影。 撑起伞,她走向了侯府。 * 宁栖迟告假了,哪怕是朝中正需要他时,他却在姜予清醒后第二日选择了告假,吏部求到了家门口,却无半分作用。 一辆马车停在了侯府前,姜予归来时,便看见宁栖迟站在门前,仿佛是在等她。 他朝她走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予顿住,点了点头,两人上了马车,渐渐的向外驶去。 而后停在了一府邸前,撩开帘子,居然是姜府。 她被扶了下来,此时的姜府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门前居然是一派森然,连家丁都没有一个,从引推开大门,两人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姜予才发现,整个姜府居然被清洗一空,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太子谋逆之罪判了后,连同他的亲眷,党人统统被下了昭狱,此后不久,陛下定了罪,判姜家抄家,满门流放。” 身后男声响起,姜予转身看过去。 “此处宅院,我求陛下留了下来,再过不久,会有人来将其拆干净。”他一直在看着她,又与她保持了一段男女之间应有的距离。 姜予眸光微动,她转身看着这个偌大的府邸,征神半响。 之后,宁栖迟又带她去了一趟大理寺,调出了一桩卷宗,是从雍州而来,他将卷宗刚到了她手里。 展开来看,竟是一陆姓商户勾结官员谋利倒卖,坑害百姓的案子,前段时间已经结了案,那商户被查抄家产,家主判了斩首,全族连同犯事官员一同下贬不得入仕经商。 姜予抬起头,“是陆家?” 见宁栖迟点首,姜予复又举起卷宗细细的看了很久,若说哪里是她最不忍忆起之地,那只有在雍州陆家之时。 她双手微微发颤,眼眶下已有湿意。 “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她听见他不太熟练的安抚。 “姜家流放的很远,陆家人也随着牢狱之灾或死或伤,流亡于市井,你不会再看见他们。” 姜予抬目,看向了眼前人,他因为病而显得有几分单薄,他言语中是对她的关心,可在她看向他时,他又移开了目光。 “小侯爷,你为何要帮我做这些?” 她问他,在此刻问出了声。 他低声回她,“因为不愿再看你陷入梦魇。” 心灵异动,可姜予还未说话,宁栖迟便唤来大理寺少卿,要求带走卷宗,这本不合规矩,可见是小侯爷,便无人敢拦。 抱着卷宗,两人离开了大理寺,姜予捏紧手中卷宗,她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从前问我,何时能与你和离。”人群喧闹中,她听见他开口,他目光暗淡,声音却很清晰,“如今陛下继位,他对你有孺慕之情,此刻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