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宁栖迟的手臂,有些忐忑。 宁栖迟的声音悬在头顶,不似以往那般冷淡,反而温柔的如细细涓流。 “若是不愿,可以拉着我的衣袖。” 姜予顿了顿,依他所言拽着他的衣袖。 他轻声道:“跟着我。” 姜千珍也在湖面上,远远的她看见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湖面上相依而行,每走一步,两侧便亮起一盏莲花灯,好似一道通向终点的仙路,一时间,四周的人纷纷惊呼。 “这.....真是妙思。” “我之前就听闻,有人花了重金,在这湖上安置了什么,原来是这样。” “那男子那般小心翼翼的牵着那女子,怕是疼惜极了。” “好有趣啊,我也想上去走一走!” 惊呼之声接连不断,姜千珍一直在关注那人,怎么会不知那两人是谁。 她几欲将手心掐破,太子是储君,根本不会来参加这样的玩乐,小侯爷也从不曾参加这种筵席,如今怎么会陪她..... 即便早已做出了选择,可看到此刻的宁栖迟,她如泡在酸水里,咬紧牙关。 那一片莲花灯如繁星落空,他们走在漫天星河里,让人挪不开眼。 宁悸身侧的小世子探出头去,呼喊道:“好好看,阿泽也想和少夫人一起走!!” 王茵茵赶紧拉住他,神色古怪,“小侯爷这般古板的人,也会学着讨姜家姐姐开心了?” 宁悸默然,神色沉了下来。 姜予并不知自己被众人瞩目着,她只怕自己会一脚踩空,紧紧的跟在了宁栖迟后面。 虽然身侧的的花灯让她有些略路失神,但依旧没有掉以轻心。 宁栖迟刻意放慢了步子,见她神色没有露出丝毫喜悦,反而战战兢兢,唇线微微扯平。 他轻声对她道:“别怕,这修的很宽阔。” 姜予‘唔’了一声,才道:“我没事。”前面的道路还有很长,她有些不自在。 她刻意吹捧道:“小侯爷怎么知道这儿有此等机关。” 身侧的人静了静,姜予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时忐忑了起来,她微微抬首,与他视线交织。 他神色不似恼怒,只是带了几分灰败。 他微微摇首,“是想讨你欢心,刻意为之。” 姜予心尖跳了下,她心情复杂,沉默了许久,宁栖迟见她反应,心底闷沉,又言语粗笨不知说些什么来哄她开心。 他得知中秋灯会,便想出此举来取悦她,自己虽不解男女之情,却可以学,可以去做。 可是如此行为,还是无法让她欢悦。 他下颚紧绷,素日写锦绣文章时的思绪好似生了锈,什么都说不出,怕自己说错,亦怕她生厌。 两人走到了对岸,亭台水榭檐下,一片烛火明朗。 “小侯爷。”姜予停了脚步,忽然抬首唤他,“你知道今日我与陈姑娘一道,做了些什么么?” 她用着商量的语气道:“陈清允同我说,若是我以后与你和离,可择一良婿,往后便不用侯府操心。” 船舫之上,是陈清允的一个承诺,是陈家给姜予的退路,她不再需要宁栖迟庇佑她的后半生,她只需要与他和离。 宁栖迟停在原地,他瞳色深黑,神情一瞬间变换,凌冽的寒霜从他眉眼蔓延,树木冻结,好似连身侧的湖水也凝了一层冰霜,让姜予不寒而栗。 可他声音依旧保持冷静,“为何?你喜欢他们?” 陈家门生皆是苦寒子弟,但人品性格都不落下乘。 他神色太冷,又好似浑然不在意,可那种威压却逼得姜予有些喘不过气,她终究还是有些怕他,不敢说的太过分。 她往后退了一步,焦急摆手道:“当然不是。” 她停了停,又道:“只是我一直觉得,我不该在侯府,应当另嫁。” 她同宁栖迟从来就不般配,如今宁栖迟只是有些喜欢她,只要让他知晓自己的想法,依照宁栖迟的君子风范,应当不会强迫她才是。 可破天荒的,宁栖迟笑了一声,重复着她的话,“另嫁?” 那两个字像是在他舌尖碾碎,扎破舌面而出。 姜予后脑勺有些发麻,她本不该在这时候打扰他的兴致,同他说那些话,但是她又怕宁栖迟陷得越来越深。 她虽害怕,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 “小侯爷,以后你一定会碰到更好的女子,不必在我身上耗费心神,我们不过是点头之交,我感激你收留我一时......” 宁栖迟此时眼中乌云翻滚,俊美面容苍白如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