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首,便见姜予雪白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她眼底似有泪花,却生生的控制在眼里,她一双手紧握着刀柄,刀身深陷入了杀手的腰腹中,手中全是血。 杀手因为疼痛发出了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姜予却还在往下捅,一直到底。 直到人彻底昏死了过去,她才缓慢的松开了手,她身上的衣裙已被鲜血染紧,她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几步,举着一双沾满血的手,不知所措。 旋即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血腥的气味不断的钻入她鼻尖,黏腻的让她觉得有几分恶心。 她从未杀过人。 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些黑影,有人指着她,有笑声,有憎恨。 “就是你,害死了你弟弟。” “你这个杀人犯。” “你为何要回来啊,若不是你,他怎么会死?” 姜予眼前忽然模糊了起来,她愣愣的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想杀他……” 她知道自己又有些梦魇了,她捂着头,想将这些东西驱逐出去,可这些画面一直盘踞在她脑海里。 当年母亲怀孕却非要护着她,陆家老爷深觉自己的存在是个奇耻大辱,糕点下了毒药送到了她手中,可是她却将那当作珍贵的东西送给了母亲。 后来,母亲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死了。 从此,便一直有人唤她丧门星,唤她杀人犯,说是她害死了她母亲和弟弟。 明明她眼下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看着眼前宁悸惊愕的神色,些回忆却是不住的往上涌,她杀了人。 她头疼欲裂,眼前越来越模糊,从被定王抓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不对,也许是没有及时用香料治愈,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姜予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并不后悔,可那些回忆却不肯放过她。 她的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她想到母亲那双温柔的眼睛,想到她中毒后望向她的惊异,痛苦,难过。 她心口的疼痛几乎比身上所有的痛苦都要来的猛烈,她握在胸口衣襟上的手指边缘发白,耳鸣,呼吸困难。 然后她忽然落入一个怀抱里,四周的谩骂声渐渐静下。 “你救了我,你做的很对!” “不必自责,冷静一点。” 那声音很温柔,又有些着急,像一条细细的河流滋补着干涸,他不断的在安抚她,一只手轻抚过脸上的血迹。 姜予只是一时被梦魇困住,并没有产生自暴自弃的情绪,杀人给她的冲击太大,她一只手抵住宁悸的胸口,推开他,又长呼了一口气。“我没事。” 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扶着宁悸的手站起了身,眼前模糊的让她几乎看不清路。 忽然,她又隐隐听见了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停在了她眼前。 她后脊僵硬。 两人遥遥相望,姜予看不清那人的面孔,眼前只有模糊的轮廓,那人似乎身材高大,比适才的刺客要更为压迫。 她以为是又追来的刺客,心底不禁产生了几分绝望,她忽然自暴自弃,心想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凭如今的情况,她根本跑不远了。 她挡在了宁悸身前,硬着头皮冷色朝着他望了过去。 却看不清两人相依的情景时,宁栖迟如坠冰窖的苍白面色。一路急赶,他知道放跑的人是大患,即使受了重伤也不容小觑。 可偏偏寻到她时,却是眼前景象。 宁栖迟目光落在一旁倒地已经气绝的落网之鱼身上,一瞬间眼神微征。 他薄唇抿紧,握着的缰绳几乎勒入血肉。 他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因为是他来迟了,来保护她的,并非是他。 作者有话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