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浑然不觉,又饮了一盏酒。对面大师兄与师父欢声笑语,他们在谈论今日七星峰议事的内容。 只听薛泓道:“明年开春的天河法会,掌门已经下了帖子,邀请天河遗脉,以及当今修真界几大有名的剑宗,还有附近交好的几个宗门来参加。” 大师兄道:“咦,怎么请了这么多?” “天河法会每隔五十载举办一次,你们都不曾经历过,本就是剑宗历年来最大的盛宴。”薛泓道:“听闻这一次,剑尊要选出传人。” “传人?剑尊是要招新弟子吗?” 薛泓道:“算是,也不算是。七星剑宗开山立派以来,几代剑尊都是经由天河法会,脱颖而出的,从未听说历代剑尊收过弟子。我听掌门的意思,似是担心剑尊之名,落入别的剑宗之手,所以提前选出传人,悉心培养,以成为下一代剑尊。” 他边说边摇头,似乎不太认可剑尊的做法。 大师兄脱口而出:“莫非剑尊他老人家……不太行了?” “这个谁都不知道。”薛泓叹道:“既然选拔传人,必有比试环节,怕是我磐石峰,也得参加……” 他不觉望向宋恬,几个弟子里,数她修为最高,剑法最好。他见宋恬在听,便出声询问:“阿恬,若是如此,你想去试试吗?” 大师兄也望着她。 烛火通明,锅里热气氤氲,模糊了宋恬的眉眼。她放下酒盏,漫漫想了一想,这似乎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剑尊,天下剑修之表率,剑道第一人。 旷古以来,未曾有一个女子,登临剑尊之位。 她想做这样第一人。 但她并不想留在七星剑宗,被扯进掌门与峰主们的尔虞我诈之中,浑浊了一颗清明道心。 她垂下眼眸,淡淡道:“不想。” 大师兄见状,道:“师父,这等好事,应该轮不到我们,不必为此操心。” 薛泓沉吟:“倒也有道理。便是提到了我们,拒绝便是了。” 她起身,给师父、师兄倒满酒,盈盈一笑,道:“何必在意这些无关的人与事?今夜,不醉不归!” 他们大笑,举杯:“不醉不归!” . 雪停之后,晴空万里。 草堂上积雪尚未融化,但是草堂内外,都被打扫一新。桑竹在裁剪红纸,准备请师父写春联。 大师兄劈好了上百根竹篾,又扎成了灯笼的框架,堆在宋恬的厢房门前。 “师妹,竹灯笼准备好了,就等你糊纸了。”他朝里喊了一声,道:“我去炸丸子了,白萩跟我帮忙。你若忙不过来,就喊一声恩公师弟。” “我跟他说过了。”宋恬抱着一叠厚厚的纸,推开门,走了出来。 “好。”大师兄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宋恬搬进来一个竹灯笼,放在窗下的木桌上。她摆好颜料、洗净了毛笔,这才去喊梦玦。 这几日梦玦不知在忙些什么,并未见到他的身影。 “梦玦,”她轻轻叩门:“我要糊灯笼了,你来吗?” 梦玦的厢房就在她的隔壁,很快,她听到梦玦的回复:“不去了。” 她顿了顿。 寒风萧索,宋恬淡淡道:“嗯。” 她转身离去,不再多说一个字。 过了会,梦玦才推开门,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竟然都不央求他一下…… 他生气了好几天,都没人搭理他。好不容易今日等到她上门了,问了一句,就走了。 梦玦咬牙切齿地想着,余光瞥了瞥隔壁的厢房。门口堆着几个竹灯笼,她门窗敞开,应该在里面忙。 去吗? 他的脑海里只短暂地浮现了这个念头,就被更强烈的念头压制住。梦玦一声不吭,转身回房。 …… 同一片晴空之下,在七星峰后,掌门拜会了剑尊,共同商议天河法会的相关事宜。 他详尽地说了法会的各项事宜,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并且不会让外人发觉,剑尊是因为身体不适,才挑选传人。 剑尊听着,并未提出质疑。 只是最后,他问:“参与初试的弟子,都是各峰选拔一人参加吗?” 掌门笑道:“有的山峰弟子们都很优秀,只选一人,怕是会错过很多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