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岑晚举起啤酒瓶,用颈身和他轻碰,泡沫丰盈,伴随着清脆的“叮”的一声,溅出些许。 “什么时候回?” “什么时候走?” 他们仰脖喝了一口,同时问道。 快过春节了,岑晚问钱缪什么时候回京市。 “订了三十儿早上的票,但是初六就得回了,这边开工早。” 岑晚点头,钱缪说完抬了抬下巴,“你呢?出差几天?” 她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再待一天回。” 比他想象的时间要短,钱缪“哦”了一声表示了解。 “你什么打算?” 岑晚冷不丁像个hr似的发问,听得他有点儿愣,说不好她指哪方面,也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 “呃,你说工作?”钱缪难得磕巴,垂着眼睛措辞了一番,又抬眸看她,“常驻宁城这事儿应该是铁了,怎么着也得两年吧,偶尔也得回京市。” “两年啊。” 岑晚还估摸着得四五年呢。 钱缪以为她是嫌长,喉头蓦地有些发堵,不上不下,没说话只盯着瞧。 结果面上了,岑晚食指大动,扒着碗口,吸溜吸溜地边吹气边吃,脑袋都快埋进去了,根本不理他。 钱缪把黄瓜嚼得山响,用筷子顶杵了杵桌面,“诶,那受累问您一下呗。您有什么打算啊?” 岑晚筷子和勺左右开弓,卷起一大坨,张大嘴吃得喷香,“搞事业。” 她的公司脱离了岑家,基本和从零开始创业没什么区别。 “嗯。” 这个回答太岑晚了。在钱缪意料之外,点了点头,懒声接着问。 “还有呢?” 她确实饿坏了,烫到呲牙咧嘴也要继续吃,低着头含混不清地答话,“谈恋爱。” 钱缪筷子刚夹起粉,突然一滞又滑了下去,眉峰挑了挑,微微向前倾身。 “冒昧的问一下啊,跟谁谈。” 岑晚掀了他一眼,得便宜卖乖。 “说来听听?” 钱缪街溜子似的弹舌,又收获了一记白眼,遂摇头叹气,端起碗开吃,装模作样啧啧遗憾道—— “有些人,心不诚啊。” 岑晚觉得冤枉,火气上来,“啪”地把筷子放下,横眉立目,“怎么不诚?我特意来看你的!没出差!” 这个答案钱缪倒是没想到,她来出差顺道来找他就已经够惊喜了。 “是嘛?”他这么问着,可是已经开心地笑了出来,强压着眉飞色舞,“那就勉为其难让你追追。” 岑晚还想纠他的措辞,到底有多勉为其难。结果嘴还没张开,看见钱缪手托着下巴,歪着头问她“追吗”。 和当年那句「结吗」重迭在一起。 钱缪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轻易就被吸进去,重重地点头。 “你说,别人谈恋爱都什么样啊?” 岑晚觉得这十年过得真快,稀里糊涂就到今天了。好像什么都没干,又好像做了太多太多事,多到数不清记不住。 可是一桩桩一件件却在某些时刻骤然跳出来,告诉她这些到底有多珍贵、多幸福。 “不知道。” “是咱俩这样吗?” “快吃。” 他没答,也没空琢磨别人。 钱缪把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神情舒缓地催促,“吃饱了回去继续。” …… …… 除夕当天的机场格外忙碌,一拨又一拨的人们在大厅里短暂或长久地分离和相聚。 这个时间段抵达的航班密集,出口外堆满了接机的人,钱缪却一下子就看见了岑晚。 她戴了一顶红色的毛线帽,非常有过年的气氛,更打眼的是她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身旁还牵着两只卷毛大狗。 大吃大喝比岑晚更早发现钱缪,摇着尾巴朝他跑,连带着把岑晚拎过去。 “慢点儿慢点儿!别撞着人!……我先!” 临到钱缪一步距离的地方,岑晚硬是把两个狗闺女往后拉,自己递花过去的同时,直接亲昵地钻到钱缪的臂弯里,仰起头。 “欢迎回来。” “谢谢我宝儿。” 他们在人群中接吻,这样的场景于这样的场合中时时上演,再普通不过。 ---------- 很平淡,但是我挺喜欢的嘻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