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平整铺开,置于灶台边缘用余温烘烤。若不出意外,只待水分烘干,就能得到最简单的玉兰花茶。 这时,沉清茗爬上灶台,把那条猪腿取下来。 杀年猪的那日李娘子给了她们一条猪腿,一直不舍得吃,猪腿悬挂在灶台上,日日烟熏,沉清茗时不时还会在上面涂抹盐巴,现在这条猪腿脱去了大部分水分,色泽也从鲜红色变成了棕黑色,但这不是坏了,而是变成了另一种美味。 沉清茗把猪腿取下来,拿小刀把外面发黑发干的一层切开,这层是不能吃的。伴随着皮肉切开,刀子深入的切口中也逸出了一股浓郁的腊香。猪腿内部色泽暗红漂亮,肉质纹理清晰可见,与外面焦黑干涩的一层全然不同。 这是每个农村人都难以忘却的美味。 农村人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肉,好不容易杀了年猪,鲜肉又放不了几天,于是聪明的先人学会了烟熏日晒腌制等保存鲜肉的办法,直到这份腌肉在岁月和日晒中完成蜕变,染上了腊香,成为腊肉。自此以后,腊肉也成了穷苦人吃的最多的肉食。 沉清茗去菜地挖了一个芋头,在她看来上好的槟榔芋是腊肉的绝佳搭配。腊肉肥腻,芋头正好吸油解腻,加之香芋的特殊芬芳,芋片夹肉蒸熟,那可是会惹得全村小孩儿围着你家厨房的美味。 切了几片腊肉和芋头一块蒸,沉清茗把萝卜笋片切丁,准备炒饭,腊肉同样可以用来炒饭。 沉清茗把蒸好的米倒出来,放在一边放凉,就着刚刚炸玉兰片剩下的薄油加入腊肉丁,热油遇上肉丁,那股腊香比刚刚炸玉兰片还要霸道,在院子里的龙卿都忍不住探头探脑,咽着口水。 沉清茗见腊肉炒出油了,把萝卜丁和笋丁加进去,一块翻炒,都炒熟后,她把米饭倒进去,快速翻炒,直至每一粒米都裹上油脂,粒粒分明,这才盛出来,对着外面招呼道:“阿卿,吃饭啦。” 龙卿闻声而来,帮她把东西搬到她们的破烂石桌上。 “这是饭?”龙卿盛了一碗炒饭,这饭闻着便香的不行,当场就忍不住了,快速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好香。” “是腊味饭,还有这个,芋头蒸腊肉,你也尝尝。”沉清茗把最后一道芋头蒸腊肉端出来,揭开笼屉,腊香混合着芋头的香气弥漫在西边的小院中。 经过半个时辰的蒸煮,芋头已经全部软烂,成为了芋头羹,几片腊肉整齐码放在最上层,腊肉的油脂渗入芋头中,吃上一口,就像吃肉一般。 龙卿干脆拿勺子挖着吃,香的话都说不全了。芋头上面的腊肉也蒸透了,从原本的黑红色变成了暗红色,脂肪层也变透明了,微光穿过透明的脂肪层,肉片也因此变的晶莹剔透,看着便叫人垂涎欲滴。 龙卿已经彻底没法说话了,美味的食物只需要用闷声吃饭来回应就可以了。 沉清茗见她爱吃,心下开心不已,她小口吃着碗中的炒饭,嚼到饭粒中的萝卜丁,萝卜丁清脆爽口,又由于吸收了腊肉的油脂而带上了肉香,其实比起腊肉味道更丰富,也更好吃。 还记得那年腊月,老沉家也是吃了这么一顿腊肉炒饭,因着她是女娃分不到腊肉,因此那碗炒饭里面全是萝卜丁。那份记忆早已在岁月中变的模糊,这份腊香却从未变化,沉清茗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虽然仍旧生活在这个古老的小山村,生活却变的充实而鲜活。 之后又过了几日,清明。 有道是清明时节雨纷纷,期间又下了几场朦胧细雨,春雨滋润了大地,也正式拉开了春耕的序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