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对上沉老头绝望浑浊的眼却是半天没能吐出一句话。 是呀,不过是自我安慰,唯一的孙子傻了,这个孙女纵然侥幸活下来又能怎样?一介女流难不成还能兴家业不成? “老弟要珍重呀。” “唉。” 今晚,沉清茗回了家,却带来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唉声叹气。 沉清茗心头酸疼,为了不被当成累赘扔出去,她即刻着手收拾家里,干起已然干了十几年的家务活。除了眼神比以往更麻木空洞外,她动作麻利,有条不紊,硬生生活成了一个人体机关。 见她还会干活,沉家人松了口气。 “还好能干活,大丫头便像以往那样干些家务活,正巧这几日你三婶身子不适,害喜严重,你尽量做些好吃的,将看着些。” “嗯。” 沉清茗点头,轻轻应了声,更木讷了。 沉老头无力摇头,大孙子傻了,大夫说不一定能治好,家里也没有银钱治,三媳妇肚子里的就是老沉家最后的香火。他可不愿最后的希望断了,还是等三媳妇生了再考虑这大孙女的事。 沉三嫂听了公爹的话顿时“柔弱”的靠在沉三叔怀里,扶额哀叹。沉三叔忙扶着她:“媳妇?” “三郎,有点头晕。”沉三嫂又叹了声,沉三叔觉得心肝都跟着叹了。 沉老头见状便说:“老三赶紧把你婆娘扶回去,免得受了风伤及老夫的乖孙。” “欸。”沉三叔高应了声,连忙扶着媳妇回房了。如今沉金宝疯了,爹娘的希望便都压在他身上,已经找算命的看过了,媳妇这一胎是个带把的,听罢他的脊梁瞬间就挺直了,反倒老二成软蛋了。 看着三房其乐融融一副准备迎接新生命的画面,沉二叔又转身看着哈喇流了满嘴的儿子,怒其不争。原本全家的希望都压在二房上,儿子准备去学堂,以后或许还能光宗耀祖,现在倒好,他的不过是一场黄粱梦,而老三反倒时来运转,扬眉吐气了。 “看什么呢,瞧你那眼巴巴的样子,有这空闲不如多赚几个钱请大夫给儿子看病,况且她那肚子里的还没生出来呢,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个小子,指不定又是丫头呢。”沉二嫂瞧见丈夫眼巴巴的眼神便讽刺道,然而这看似随口一说的讽刺在宗族观念极强的沉二叔听来却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你胡说什么?咒我老沉家绝后不成?”沉二叔顿时怒火中烧,扬起粗狂的大手就要打。沉二嫂见了双眼一红,却并未躲开还拔高声音嘶吼,“你打呀,打死我,你就是个只会打女人的窝囊废。” “你再说一句。” “你个懦夫。” 两口子激烈的争吵响彻这座毛坯房,自打沉金宝出事二房的落差是最大的,沉二叔和沉二嫂为此整日吵个没完没了,沉金宝的哭声叫人难以入眠。 沉清茗吓的根本不知道该躲去哪里,畏畏缩缩的藏在厨房里,根本不敢进堂屋,最后还是沉老娘怕吵到三儿媳妇出来呵斥了二儿子,两口子才消停下来。 夜深人静,周边的房子隐没在夜色中,偶有传来几声犬吠。沉清茗直到堂屋没了声音才敢从厨房走出来,却撞上了还未回去睡觉的沉老娘。 见她还未睡,沉老娘眼中惊讶一闪而过,而后缄默下来。她看着沉丫头,似乎欲言又止,但等了许久却是等来了一声叹息。 沉清茗低头匆匆绕过沉老娘,脚步慌乱,那模样就像在仓惶逃离着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