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并未被仔细调理,以至于现在越发严重,幸而这会儿是夏季,永新侯被人抬出屋子倒是不必遭罪。 徐瑾瑜还未开口,一旁的属官直接搬来桌椅请徐瑾瑜坐下,徐瑾瑜这才淡淡一笑: “永新侯,非是本官要与你为难,乃是圣上知道了一些与贵府有关之事,故而派本官前来搜查一番。” 徐瑾瑜的声音一片温和,可是却听的永新侯心都凉了,林寒肃还在,刑狱司也非无人可用,可是圣上却派了曾经让他从云端坠落的徐瑾瑜前来搜查,这不是刁难又是什么? 永新侯面上一片惨白,不多时,永新侯府中人皆被赶到了院子里,这会儿所有人都一脸惊慌的看着坐在院子中间的徐瑾瑜。 而曾经娇蛮张扬的李六娘也在人群之中,这会儿面色苍白。 这位在永新侯大张旗鼓之下,在众多贡生之中挑挑拣拣的女娘如今已经许了人家,只不过那人年方二十七,是永新侯夫人母家的一位俊才,而今是平州一郡的五品太守。 她本在家中待嫁,可却不想自己原本一落千丈的生活,还能跌落谷底! “诸位不必惊慌,来人,为几位体弱的夫人女君看座。” 徐瑾瑜的态度还算和缓,永新侯微松了一口气,随后竟也与徐瑾瑜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 谈话间,徐瑾瑜不着痕迹的提起了晋州: “听圣上说,太后娘娘常在圣上幼时为圣上唱起晋州的童谣,圣上昨夜还曾梦到过。” “晋,晋州啊。” 永新侯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但他还是努力说着: “晋,晋州是个好地方,山,山明水秀,也,也不知我还,还有没有,机会看看,看看晋州的山水?” 永新侯看向徐瑾瑜,似乎想要从徐瑾瑜脸上看出回答,可是徐瑾瑜听了永新侯的话,只是淡淡一笑: “那便要看圣心了。永新侯也是念旧之人,不知府中可有晋州之物?” 永新侯有些不解徐瑾瑜的意思,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夫人,永新侯夫人立刻起身道: “妾身记得,晋州李氏一族每年都会送一些家乡特产来京,都被放在库中。” 永新侯夫人如是说着,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 那些乡下来的东西,他们又用不上,只能放到库房吃灰了,也不知这位徐大人问起所为何事? 徐瑾瑜不语,眼睛却看向身旁的属官,属官立刻飞快去库房中,按照册子将晋州之物带了过来。 晋州最有名的,乃是花饽饽。 晋州李氏送来最多的也是花饽饽,而属官带来的这一筐花饽饽,因为放的久,又无人打理,早就已经不见其鲜艳颜色,上面落了一层黑灰,硬如岩石。 徐瑾瑜拿起一块,只觉得沉的坠手: “劈开它。” 徐瑾瑜交给一旁的兵将,兵将手起刀落,但见那花饽饽里赫然是一枚石符。 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一个偌大的黎字,更有前朝黎氏的龙纹印记。 永新侯看着这一幕,差点儿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随后,一筐子的花饽饽被劈开之后,里面赫然是八块石符: 盛将衰亡,黎氏复兴。 永新侯一看到这八个字,整个人浑身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只这八个字,便足够要了他的命! 而徐瑾瑜看到这八个字后,也不由抿了抿唇。 如若黎氏起事,这样的东西从永新侯府流出来,对于圣上来说,将会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打击! 徐瑾瑜看到这里,也不由沉下面色: “永新侯,还请你随本官入宫回话。” 徐瑾瑜说完,永新侯便被不容拒绝的直接抬了出去。 等成帝看到徐瑾瑜呈上的八字石符时,直接将里面刻有黎字的那块石符狠狠砸在了永新侯的额头上,砸的永新侯头破血流,却连忙跪地流泪: “圣,圣上,臣,臣,臣不知!臣,真的,不知啊!” 永新侯话说不利索,整个人急的跟什么似的,偏他这话说完,成帝直接怒而拍案: “你不知!你不知!人家将谋反之物送到你的府中你也不知,你告诉朕,你能知道什么?!” 徐瑾瑜方才所想,成帝也在看到石符之时便直接意识到了,这会儿他气的恨不得直接将永新侯拉下去砍了! 永新侯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窝在一旁,嗓音变得含混不清,只能发出一些支吾难辨的气声,最后竟是直接给自己憋的差点儿昏了过去。 成帝看着永新侯这幅没有一点儿担当的模样,也是气的不轻,等永新侯被人拖下去后,成帝直接下令: “永新侯府谋逆不忠,革其爵位,家眷拘于原永新侯府,听候处置!” 成帝冷声下令,冯卓立刻领旨离去。 而等冯卓走后,成帝看向一旁的徐瑾瑜,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徐爱卿,陪朕坐坐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