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因为贡院前徐瑾瑜的那一番话,心神不宁,他虽然暗中告诉自己,严有严好,宽有宽好,那徐瑾瑜说的并不一定对。 有道是,各花入各眼,万一主考大人崇尚严法点中了他呢? 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凡事需要结合实际,那条判语只怕真要如那徐瑾瑜所言。 一时之间,两种声音交汇,让他心神不宁,连第三场的题目都只记了一个大概。 更不必说,主考官又提升的难度,完全避开了李守言擅长的文风华丽,辞藻堆砌的行文习惯。 这也就罢了,今年不成,三年后再来即是。 可是,等李守言回到院子后,真正的打击这才来临! 永新侯府竟然声势浩大的斥责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儿与自己划清界限! 除此之外,让他以后不得以李氏子孙自居,对他来说更是一个打击! 要知道,李守言之所以会试失利后,还能稳得住,便是因为其背靠李氏宗族,他举人之身也可入朝为官,到时候若是永新侯府能提携一二,他与正经科举的学子也不差什么。 那些在他承办文会之时,络绎不绝来此的学子,未尝不是想要借此搭上永新侯府的线! 可是,现在全都没有了。 李守言仔仔细细的回想了所有发生的事儿,他怪好事的学子,怪让事件扩大的徐瑾瑜,怪传播流言的学子。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怪过自己。 但这里,最让他痛恨的人,还是那个少年解元郎! 他才只是一个少年,便已经是京师解元,他甚至站在那里不发一语,也有的是人替他说话。 他那么年少,又那般俊逸,他提前了自己十几年,便得到了自己一直渴望而不可得之物! 他发了疯的嫉妒! 大盛没有宵禁,李守言在一个酒馆彻夜买醉,等到鸡鸣之时,一抹青影来到他的身旁。 “郎君何故不如意?不妨说与妾听听罢,妾……可有的是法子让郎君如意顺遂起来。” …… 李守言猛的从睡梦中惊醒,仿佛又回到了他做决定的那一天。 “我要徐瑾瑜死!我要他满身污名而死!” 他狠极,也痛极了那少年! 可,惊马案事发至今,小厮虽然不知所踪,可是京中却一直紧锣密鼓的在搜查此人。 李守言也曾偷偷去城门瞧过,原本便不宽松的进出管理,现在已经成了铁桶一只。 那个小厮逃不掉,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正是深夜里,外头巡逻的兵将踏步而过的声音,却让李守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几乎以为要事发了! “怎么办,怎么办……” 李守言抱头痛哭,他本以为自己此番上京,是要大展宏图的! 那永新侯府本该将自己奉为上宾,会试举子也应以自己为首,怎么会,怎么会到了这般田地?! 他成了谋杀案的主谋! 哪怕是谋杀未遂,在京师地界这般行事,乃是对圣上的大不敬! 他怎么就脑子一热,做下了这事儿? 如今才是一更天,李守言已经睡不下了,他时时侧耳听着门口的动静,生怕那脚步声是冲着他来的。 若真是来拿他,他得逃,可逃去哪儿呢? 永新侯府已经与他划清界限,他根本无从躲避。 李守言紧张的缩在椅子里,一下一下的啃咬着自己的指甲,直把十指都啃的光秃秃的,他还是没有想出半点儿主意。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不是应该去找那人了。 李守言看着外面的天色,迟迟没有下决心。 等到天光放亮,他被刺眼的日光重新唤醒,却是眸子狠狠一缩,让自己蜷缩在了椅子里。 还有三日便是会试放榜之时,要不……他还是再等等吧。 若是他成为贡士,运气好被圣上点为进士,有了官身,即便被查出来也会从轻发落吧。 可李守言并不知道,他那夜里被烛光映的在窗前犹豫徘徊的身影,被魏思武尽收眼底。 到了这一步,李守言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推手,就能引着他们找到幕后之人。 就这样僵持了两日,等到放榜前一天,李守言照旧出去明为游玩,实为暗查官差的搜寻进度。 只是,这一次,在李守言的提心吊胆下,他的祈求似乎并未如愿。 在南街的一个小巷里,一个套着枷锁的人被官差推搡着离开。 “噫,也不知那人翻了什么过错,连枷锁都用上了!” “听说老沉老沉的,那得是天大的过错!” …… 路人的两句闲言,让李守言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