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过去,徐瑾瑜昨日才叮嘱了众人不要让马匹被雨雪浇淋,谁料当夜便落了雪。 幸好马匹被备用油布裹住了身子,就这么睡了一宿也相安无事。 因为天气湿冷,众人已经都没有说话寒暄的欲望,等晨起用过一碗热腾腾的薄粥并一些干粮,众人便又再度出发。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惦记着数十里外的驿站,早些抵达驿站,早些安置妥当,到时候再泡一个热腾腾的热水澡岂不美哉? 然而,望山跑死马,现在最起码还有走整整两日才能抵达。 众人都在闷头走路,马儿被油布裹着,似乎不受寒冷侵蚀,还悠哉的摇晃着尾巴。 “吧嗒。” 是粪便落下的声音,这些声音众人早就已经颇为耳熟,这会儿鼻子也被冻的失去了作用,只闷头走着。 倒是,无人注意到马儿那本该干燥的粪便开始发软变稀。 好容易等到午间,因为徐瑾瑜的叮嘱,众人特意将马儿放在了一处没有杂草的空地上,又放足了干草,这才张罗造饭。 对于徐瑾瑜的担忧,大部分虽然被赵庆阳一通吓唬,心里怯怯,可因为觉得自己准备的颇为完善,也不怕意外,所以也就紧张了一会儿,便轻松起来。 而这里面,张礼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能侥幸得一匹马,还是因为他是兵将中为数不多会骑马的。 这还是张礼家道中落后,头一次可以和一匹马这么长时间相处,别提多用心了。 是以,等赵庆阳的命令下来时,张礼是头一个按照赵庆阳的要求,认认真真去做的。 就是去主计那里领取备用油布的时候,张礼都厚着脸皮,说了许多好话,让主计给自己分了更多的油布。 这会儿,张礼一面嚼着干硬的干粮,一面喜滋滋的打量着自己的马,他摸了摸马: “怎么样,这油布防风又暖和,跟着咱你不吃亏!” 马儿像是听懂了一样,打了一个响鼻,别过了头。 “嘿,你这家伙,快吃快吃,这会儿就要出发了。知道这几天你受累了,等咱们到了驿站,给你弄几升豆子尝尝怎么样?” 张礼像是对待自己家的孩子一样,亲昵的说着,可是马儿似乎并不买账,在原地踏步两下,然后腹部一缩—— “吧唧!” 张礼又好气又好笑: “给你吃豆子还不乐意了?那你想吃什么?” 张礼说完,捋了捋马的鬃毛,随后便准备替它清理一下脚下,可下一刻,张礼便不由脸色一变: “不好了不好了!马拉稀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而随着张礼一声高喊,有些没有吃完饭的人不由眉头一皱,叉腰道: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就是就是,这么埋汰的事儿就不能迟些再说吗?” 一时间,众人不由抱怨起来。 可张礼却急红了眼,然后便急急朝着赵庆阳的马车而去: “赵大人!徐小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马,马,出事儿了!” 赵庆阳本来正和徐瑾瑜用饭,外头太冷,赵庆阳轻易不让徐瑾瑜下去,这会儿听到张礼的呼声,赵庆阳立刻跳下马车,但反手就把自己掀起的帘子死死扣住,不愿意让丁点儿寒气进入。 “马出什么事儿了?” 赵庆阳不由皱了皱眉,张礼比手画脚道: “赵大人,属下都按您所说的做了,给马儿裹了油布,也喂的好料,可是刚才马拉稀了!” “怎么会这样,快带我去看看!是只有你的马这样还是所有的马都这样?” 这会儿距离下一个驿站,最起码还有两日的距离,这要是马匹出现什么问题…… 赵庆阳一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头都大了。 “庆阳兄,等等我。” 徐瑾瑜挑起车帘,跳了下来,一吸寒风便不由咳嗽了起来。 少年肩上是一件纯白无暇的狐皮斗篷,长及脚踝,这会儿那抹洁白几乎与雪色相融。 随着少年几声轻咳,那红艳艳的唇一下子如同画龙点睛一般,使少年变得愈发耀眼夺目起来。 赵庆阳连忙将斗篷给徐瑾瑜掖好: “你下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儿我回来给你说也就是了!你说说,好容易不太咳了,便有吃了一肚子的冷气。” 张礼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位徐小大人,这会儿他几乎有些不敢呼吸,生怕会随着自己一口气,让这仙人一般的少年随风扶摇而去。 徐瑾瑜乖乖顺着赵庆阳的动作,将斗篷拉好,随后这才道: “马腹病本就是因为我的隐忧,这才劳动大家忙活,其病状,我也只在书中看过,我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