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好。” 即使知道太子哥哥做了多少错事,但是端王从未想过他会以这样卑微的姿态出现。端王避开了这个礼,神情复杂地看着兄长良久。 “哥哥,从你站在火场外挣扎,听着我呼救,内心挣扎却放弃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会相信你了。” 看着太子震惊的表情,端王终于能把压了很久的问题问出来了:“哥哥,看着我不人不鬼地活着,你后悔过吗?” “若是我后悔过,你会救母后吗?” 端王摇摇头:“那是父皇的决定,母后的因果,与我无关。” 话说到这里,太子也发现旭尧知道了火灾的事,也知道了旭尧绝不会相助了。他拍拍膝盖站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道:“无论过去我怎么样,但是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没有阻拦母后,还是后悔没让那把火烧死我?” 太子摇摇头,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当晚太子与母后一起商议了许久,却是无计可施。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自己还有那般明确的罪证呢?商量到半夜,皇后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摸了摸成年儿子的头,笑道:“太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总归还有几日能想想办法。则宁,若是这次你能安然无恙,记住也要如你父皇一般狠心才好,做事不能再心软了。” 太子知道这说的是旭尧的事,应下了。 等太子走后,皇后却是开始磨墨,她思考许久,方才落下了笔。 * 太子一宿没睡,次日醒得早,看母后的房间静悄悄的,想着昨夜晚睡,母后近日又多是烦心之事,多休息一会儿是好事。等到午时,婢女来送午膳,太子见母后房中还是没有动静,才生出疑惑来,他敲了几次门,无人应答,心中生出不详,破门而入,就见母亲躺在床上,整整齐齐穿着皇后的朝服,戴着凤冠,却已经是浑身冰凉,脸色青紫了。 太子当即跪在床边,痛哭不止。 恨自己愚钝,恨池旭尧狠心,恨皇上残酷,恨外家的无能。只是再多的恨也唤不醒他的母后了。 他一个人在这无边的痛苦之中挣扎许久,才稍稍清醒,看到母后的手中拿了一封厚厚的书信,写着“吾儿亲启”。一打开,看着熟悉的字迹,池则宁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落在信纸上,他怕泪水晕染母后留下的字迹,昏了头去擦,却拉出了长长的磨痕,赶紧擦干了眼泪。 第一页写着一些简单的交代,她留下了悔罪书,根据皇上的心意,认下了下毒的罪名,却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认下,旁人都不知道。她再三叮嘱太子,一定要否认与自己有关。二来,他必须要与自己切割,与这些事情切割,皇后叮嘱他,若有需要,他可以为她请罪,去批评她,去否认她,不必担心自己九泉之下会生气,只要太子安全,能登大宝,她就够了。 余下厚厚的一叠,却都是母后对他日常起居的叮嘱,看的池则宁泪水涟涟,不知哭了多久,方才想起要办正事,不能让母妃白白死了。他扯了块白布,扎在头上,拿着那封母后留下的悔罪书,打听的还未退朝,便一路哭喊,走到前朝,在大殿上代替母妃呈上了悔罪书。 太子说着自己对母亲所做的事一无所知,想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自己,他刚失去母亲,竟也没多少人好辩驳他。太子哀痛至极,竟是在大殿上哭晕了过去,只能草草地退朝。 那许多太子的党羽,便联合了许多人上奏,说太子无辜,皇上都把折子按下,只是让礼部准备皇后的葬礼。 守灵当夜,端王和太子作为皇后的两个亲子,跪在火盆前,守着火。 太子看端王哭的也已经是眼皮红肿,心中也是千般滋味。总归后半夜无人,太子一张一张地烧纸,冷静地问道:“看着母后真的躺在那里,你后悔吗?” 端王自己也不知。 他反问道:“母后后悔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