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带了个小厮便出门去了。 想来这小厮从前没少和何明德出去厮混,去浮月楼的时候比回家还熟练。何明德旁敲侧击,终于知道了一些信息。 这位绿浮姑娘从前是怡红楼的花魁,才十八岁,长得是国色天香,又琴棋书画唱样样精通,引得京城之中的达官贵人并富户趋之若鹜。 原身便是其中的一位,他前年就打算给绿浮赎身,可是绿浮的身价哪是他一个公子哥儿出得起的? 不曾想去年年初的时候,这位绿浮姑娘忽然被人下了药,毒哑了嗓子。鸨母还想瞒着,哪里瞒得住? 一只金丝雀儿,一张嘴却变作了老鸹,便是上好的瓷器有了裂痕,美人图上有了墨点,这怡红楼的招牌很快就换了人。 绿浮姑娘虽是美,却因为声音的缘故,京城之中再也没有愿意给她赎身。选她过夜的人也不愿意,只说这一张嘴便是倒了胃口。 眼看着摇钱树砸在了手里,怡红楼来了个外地的商客,一见着这绿浮的容貌便丢了魂。鸨母骗他绿浮这几日生病,不能说话,三言两语,便说动了商客,把绿浮卖了出去。 何明德听了这一段,心中便是一咯噔,心想这绿浮已然被人赎身为妾,还与自己有所关联。难道自己不是狎妓,而是与人出轨苟合? 幸而这小厮又道:“都说绿浮姑娘好运道,这才是第一喜呢。” “绿浮姑娘被那富商下聘接了回去,那聘礼不比娶一个正妻花的少呢。” “没成想成婚一个月,这位富商便得了病死了,绿浮姑娘成了个有钱的寡妇,便在京城中开了浮月楼,一年的时间,这里便成了京城之中达官纨绔最爱的地方了。” 那原身必然也是了。 想来是在此玩乐,两人又旧情复燃?若是如此,自己先前猜测的赎身之事便是无稽之谈了。 何明德想到小厮说的旧情等语,又是一惊。 这……不会是要托付终身吧? 千思万想,两人终于是到了城北一座庄园前。 这庄园黑瓦白墙,竟是一片江南的风格。站在大门前,往两边看竟看不到墙的尽头。院墙以内,几座楼阁的飞檐伸展出来,传来了乐音与男子的欢笑声。 浮月楼竟如此阔气! 这绿浮是何等神奇的女子,竟能在一年的时间内,在京城经营如此大规模的玩乐之处? 何明德下了马,便被一个小丫头领进门。 这庄园之内,亭台楼阁、奇花异草不可胜数。青年男男或是青年男女结伴而行,有挽着弓的,也有拿着蹴鞠的,或是饮酒作画,或是听琴赏舞,娱乐方式不一而足。 小丫头有些自豪的模样,道:“再往后走,还有兴仁班常来唱戏,皮影、说书每日都有,小姐听说有几个御厨退休了,还打算请过来呢。这段时间来这玩儿的公子爷们更多了。” 这……古代版的万达广场啊。 这位绿浮姑娘,果真是不可小觑。 何明德此时对这位绿浮姑娘的勾画已经全然变了。从妩媚动人、柔弱无依的花魁形象,变成了一位精明睿智的女强人。 两人走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前,还未进门,何明德便闻到了一股午夜幽兰的香味。他进了门,便见一位神情寂寥,身形瘦削的女子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出神。 这女子的五官十分艳丽,可是却不施粉黛,眉宇间有着挥之不去的忧愁,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风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