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德走到床边,看着池旭尧的背影,轻声道:“你年轻的时候,脾气也太坏了点。” 池旭尧自幼习武,否则也不会也那等地机敏。他虽然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可何明德一走近他就察觉了。 何明德说的前半句话他没听明白,可是后半句可是明白得很。他刚要撑着身体起来骂人,就又听到何明德的声音之中带着他不明白的温柔,像是一阵春风吹过。 “快点长大吧。” 那语气之中,似乎充满了对故人重逢的憧憬。 其中的笑意与温柔像是一层蛛网,忽然就绊住了池旭尧的身体。 池旭尧听到了何明德在叫他的名字。他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烦闷道:“做什么?” “告诉你一声,我替你擦擦额头,不要再把我当成奸人了。” 池旭尧心中有淡淡的困惑,为什么要替本王擦额头?他不生气吗?不,或许他只是在麻痹本王,说不定要设下什么奸计。 他矜持地“嗯”了一声,就算鼻音深重,也是十足地王爷派头。 何明德用酒和水浸湿了毛巾,擦了擦池旭尧的额头和脸颊,和汗涔涔的脖子。酒精挥发,带走热气,池旭尧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多热。 太舒服了,池旭尧合起了双眼,几乎要睡过去了。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露出了少有的乖巧。 屋外,一鸿轻轻敲了敲门:“大公子,热水送来了。” “放在那儿,你早些去休息。” 何明德给外间点了一支蜡烛,仅仅能照清楚路罢了。他把水端进来,轻声询问池旭尧:“身上也都是汗吧?擦擦身体?” 方才的乖巧都不见了,池旭尧被惊醒,被子一裹,警惕地看着何明德。 何明德失笑,“那你自己擦?” 池旭尧嗓子都有些哑了,又难以自制地暴躁起来,“滚。” 何明德果真是放下了热水,滚回了软塌上了。 不知为何,他真走了,池旭尧的心中又有些难受。可是这会儿身体的高温让他实在是糊涂了,他也没有精力再去深究,他终于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梦里梦外也不知今夕何夕,池旭尧忽然被一道陌生人的低语声惊醒。 有人在摸他的手腕。 不是认识的人。 池旭尧翻手就要去拧此人的手,却感觉那双手很快被收了回去。接着床帘被挑开了一道缝,何明德钻了进来。 他的眼底还带着笑意:“这么一大早的就这么生龙活虎,我看王爷今儿再喝一剂药就能好了。” 池旭尧意识到方才是大夫在给自己诊脉,更是嫌恶地皱眉:“本王不用大夫。” 声音嘶哑,果真是病情加重了。 床帘之外,人影晃动。虽然知道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景象,池旭尧还是浑身不自在,心中憋闷想发火。他拿起枕边的面具就要戴上,却觉得手腕一热,被人抓住了。 何明德非但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直手还熟门熟路地摸着他的额头。 那手干燥温暖,带着陌生的触感。纵然是被高热烧地有些迟钝的脑子,也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酥麻。 池旭尧下意识地拍开了何明德的手,很大一声响。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池旭尧也没想到自己用的劲儿这么大,但是道歉的话似乎更不自在了。 他抿了抿唇,底气有些不足地道:“放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