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微,你不怪我就好了,你的谢,我却实在是当不得的。” 茜雪犹要说别的,黛玉拉着她道:“几栀是个大夫,这样的事她总要经历的,以后不知道什么样的病人、什么样的病人的亲戚朋友都能遇到,你让她自己想想吧。” 几栀笑道:“连玉姐姐如今都想劝我放弃么?” “我倒不是劝你放弃,只是如今你在外坐诊的次数越多,我越知道你要承受什么,不忍心不舍得罢了。”她从前对那一行知之甚少,只晓得几栀以后是过不得清闲日子,免不得要吃苦耐劳的,后来又怕她一个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要经受风言风语,或是别人见她柔弱可欺,为难于她。上回才知道,原来还有人把病人送去医馆,治不好后就怨恨大夫的。况几栀本就是个心软的女孩儿,成天面对着生死,有时候不用病人的子女责骂,她自己就在自责——对茜雪就是如此。 几栀道:“我晓得你疼我,但三百六十行,总要有人去做的嘛,我自以为还有些天赋,若是能救几个人,也算不辱师门了。”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见小茴香急匆匆地跑过来,看到黛玉也在,气喘吁吁地道:“姑娘,玉姑娘,出事了!” 几栀忙问:“出什么事了,看你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是张大哥在外头听说的,我估计连我都知道了,环姑娘不可能不知道。”小茴香声音都在颤抖,“张大哥在外头收账的时候听说的,南安王府的兵吃了败仗,王府的人都被抓了!” 黛玉“噌”得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一直在心慌了,她不由地问:“云大爷也被抓了么?那,那馥姐知道了吗?” 几栀忙拉住她,道:“你先别急,离得这么远,那边又是战场,消息也不准,以讹传讹也是有的。还是等等你们家的哥哥们回来,听听准信才好。”馥环那日高兴的样子她也是见过了,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看黛玉的模样,恐怕还与云渡有关,又是何必……她也说不出“便是他出了什么事,也和馥姐没什么关系”的话,只道,“打了败仗,可怎么得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黛玉也冷静了下来,又听几栀这一叹,不免又有些自责,想道:“是啊,若是南边失守,少不得要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大哥一向视兵民如自己的兄弟,我也应当把他的兵看作兄长才是,如今却只想着云渡的死活,确是我狭隘了。” 虽是如此,但馥环本来回家后心事就重,收到云渡的信才好些,若是云渡有个什么三场阿郎段的,她会不会崩溃,真的难说。 小茴香道:“张大哥说, 他知道了,环姑娘手底下其他的掌柜的,恐怕也知道了,他不晓得要不要告诉环姑娘,就怕有嘴快的,已经说给她听了。” 黛玉道:“几栀说得对,隔得这么远,也有传错了的可能,还是要等大哥二哥回来,问问他们才清楚呢。”又道,“早知道晚知道,要是真有这事,也瞒不住她。”他们今儿个早约好了要在宋氏那儿用晚饭的,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也不要锦书她们来请,自己先过去了。 馥环和宋氏已经在屋里坐着,相顾无言,黛玉看了看她们的脸色,便知她们也听过了,和几栀一起坐过去,眼巴巴地看着馥环,也不敢先开口,怕一个不甚,就更刺激到她了。 不多时,韵婉也过来了,笑道:“我看昭昭已经睡着了,就没带她来。方才大爷叫李旺回来说,原是可以回来同大家一起吃顿饭的,只是临时被叫去了有事,方才去叫三弟,他听说大爷和二弟都不在,说是就不过来了,自己在院子里随便吃些。” 宋氏忙问今天做了什么菜,让送一道蟹粉狮子头,一碟五似黄瓜卷并一盆子绿叶菜先去林徥院子里,又问韵婉:“阿征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倒还真没说。”韵婉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太对,悄悄地看了一眼黛玉,黛玉冲她使了个眼色,她虽没看出来发生了什么,倒是能看懂是馥环出了事,于是也皱了皱眉,先坐了下来,宋氏便笑道:“既然他们几个都不来,就咱们娘几个,人也到齐了,上菜吧。” 馥环想了想,还是道:“大嫂子,今天征哥回来的时候,能叫人去畅意居唤我一声么?不管什么时辰,我有件事想问问大哥。” 韵婉讶异不已,仍是点头道:“好,他回来我就叫人去告诉你。” 这顿饭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