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悄悄退下。 苏槐连忙道:“陛下不是说世子身边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吗?还听子兴说过世子身边还有舌头极灵敏之人,应该是害怕被毒害,盛家给世子身边放着的人。” 谢翊微一点头:“是没错,盛家考虑十分周到。春溪,身有神力,出入佩刀,必有武艺在身,夏潮,机灵善辨味,这是防止饮食被暗害,又有一双伶俐腿,应当是负责奔波通消息的。” “秋湖,机变擅应酬,我看他言词虽然谦卑委婉,看人却目光犀利,定然是有认人记面容的本事;冬海自不必说了,医术高明,擅急救。盛家对这个外孙,是极重视的。” 苏槐笑道:“那陛下还担忧?” 谢翊道:“正是因为野路子大夫,只重药效,我才担忧。民间提神的药,若只是冰片薄荷芥辣苏合香等也还罢了,就怕加了槟榔、罂粟,甚至五石散,不可不防。” 苏槐笑了:“陛下这是关心则乱了,盛家既然能在世子身边安排这样的书童,岂有在这入口的东西上不在意的?” 谢翊想了下也有些自嘲道:“这孩子如一泓清水一般浅显,与他母亲都十分良善忠厚,以至于总让人觉得他们没有自保之力。” 苏槐道:“奴婢倒是觉得,陛下这些日子更有人气了些。”从前啊,真是一丝人气都没有的圣人,每次只按部就班,让人怀疑随时要离去。 谢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槐笑吟吟也不再说话,听外边授课。 沈梦桢命人发完了课业纸,开口道:“诸公子在家中,应当也都学过这《大学衍义》了,因此我也不必逐字逐句讲解。先请一位太学生来先试讲一卷吧。谁先来?帝王为治之序。” 众人:“……” 课堂上一片沉默,许莼拼命低着头,生怕被沈梦桢看到。对面谢翊看着他漆黑发顶上的银冠顶花,忍不住又笑了。 幸而此时谢翡站了起来:“学生愿试讲一二。” 沈梦桢笑道:“极好,请。”前边早已让人另设了一座席,适才众生还不解,如今却都明白了。 谢翡起身到了坐席上,斯斯文文开始说起经义来,几乎不看原文,侃侃而谈。 许莼长长松了一口气,坐直起来认真听起来,然后发现自己好像居然听得懂,越发高兴了,拿了笔来开始记录。 谢翊在后头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静悄悄离开了。 太学日子与从前不一般,自许莼老老实实去上课后,似乎连柳升等人也不大找他了。 但因为太忙回来又要作功课,又要担心被先生点到,他便连写信给谢翊的话都少了许多,一则担心九哥觉得自己学识浅薄,二则看起来九哥真的很忙,自己之前哪些问题,认真听了讲以后,才发现原来还真能听懂。 尤其是沈梦桢的课,竟然大半课堂都是在让学生辩经,即一人阐述观点,其他人提出问题或者驳斥,或者补充,都可以。 而太学课堂确实比从前要自由一些,先生直接细细讲读的不多,反而时常会举一时政,一判例或是一地实务来让他们讨论。 沈梦桢也给他提问过,提问的却大多是实务和税收漕运等计算,经文很少为难他,显然是知道他不长于此。 这让他感觉到了放松。尤其是太学里头,竟然有不少人主动与他结交,且不似从前纨绔子明着就是等他做冤大头请吃饭,而是真与他交流经书、画画技巧、颜料购买、税法计算得失等,至少看着表面无轻蔑之色,是个真心折节结交的样子。 他却不知道从前诸生只以为他庸俗猥鄙、佻荡不堪,如今一并上学,看他样貌俊美、勤奋乖顺,并不是一味纨绔无知,才知传言大谬。再接近攀谈些,发现这许小公爷性子慷慨好义,言谈可喜,竟是锦绣簪缨队里难得人材,亲近的人多了起来。 一时他竟接了不少文会宴会的帖子,闻之他好画,便是画展、画会也有人下了帖子来请他。 不少都是不好拒绝的,他难免也多了些应酬。给九哥的信相较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