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才是不是想多了? 没准儿人家五姑娘根本没那些意思,只是单纯带着善意借书,反倒是自己想歪了。 饶是左先生腹内藏锦绣,也猜不透眼前女子心思海底针。 施五姑娘倒是半点没提那些,只管与左鸿文又开始对句说词,很有兴致。 左鸿文便越发放松,离开时,已然是恢复了清雅如竹,好似刚才的那些揣测是空中烟云,风一吹就散掉了。 却不知,施五姑娘与他告别后,刚一上马车,就连声招呼:“快,快给我倒杯茶,我口渴得很。” 婆子是在施五姑娘小时候就伺候她的,素来紧着她,闻言立刻去倒茶,心里则是猜到了七八分。 自家姑娘只有紧张的时候才会口干的要茶喝。 这回,怕是动了真心。 把茶盏送过去后,婆子劝道:“我瞧那左先生似乎无意。” 施五姑娘闻言便笑起来,眉宇间带了些与瑶华夫人一般无二的洒脱和狡黠:“他要是真的无意,自有千种办法脱身,何至于让我拦下来。” 婆子一愣:“可他为何不答应姑娘的诗会?” “什么诗会不诗会的,我骗他的。” 婆子:…… 施五姑娘摸了摸指尖,笑着道:“娘见天的想给我攀高枝儿,就算家里真的办了诗会多半也是想找人相看,故而就算有诗会我也不去。”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左鸿文不会点头的。 既然猜到了,被拒绝也就没什么难过。 施五姑娘反倒有些高兴:“刚才我让他走,他没走,这就不错,既然这次没拒绝,那就是不是真的无心,还有什么不能成的?反正日子长着呢,不用着急。” 婆子则是犹豫了一下,道:“姑娘,左先生与姑娘着实不般配的。” 这时候,马车动了,施五姑娘靠在软垫上,轻声道:“什么叫般配,什么叫不般配?如今爹爹和姐姐都不用我的婚事来给家族铺路,既如此,我的婚事自然能我自己做主。我中意他,谁也莫想挡着我,若是我不努力这一遭,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婆子闻言,便咬了咬牙,想着就跟姑娘走这一遭便是了。 既然坚定了心思,婆子就多想了些:“只是我瞧着那位左先生还没开窍,还有些退意,不知以后要如何?” 施五姑娘一听,便放轻了声音道:“你知不知道那本《司马法》是从何而来?” “老奴不知。” “那是我姐姐花了大价钱,托了人,才从成国寻来的兵法典籍。” ……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见婆子惊讶,施五姑娘抿唇而笑:“这本书好不好我也不晓得,但是姐姐说,只要拿出来,那些行军打仗的人看一眼就走不动道。如今我借给他,以后他自然要还我,到时候再想别的法子,一来二去,就不信他能一直闷着。” 婆子一时间有些惊讶。 自家姑娘从小没心眼,老实孩子,结果现在为了个左鸿文什么心眼都有了,果然是长大了啊。 不过很快她就想到,这本书是瑶华夫人寻来的,岂不是说,自家姑娘的心思,瑶华夫人也是知道的? 施五姑娘却没细说,只管又伸手要茶,心里细细琢磨着什么,脸上带出笑来,精致面目妍丽无双。 只是施五姑娘没想到的是,自己刚才和左鸿文见面的一幕,被霍云岚看了个满眼。 换个人,怕是认不出他们,就算能认识其中一个,也不会认识另一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