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眼线都是低调行事,生怕被主人家察觉,可徐承平却能指使着手下人去里面搅风搅雨,还在这般紧要关口挑起了两房争斗,着实厉害。 左鸿文眉眼舒展,神色安然:“不知徐兄从哪里寻得的美人,竟如此能耐。” 徐承平耸了耸肩:“这事儿怨不得我,怪只怪朱家作孽太多,自然有与他有仇的人找上门来,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事成之后,咱们自然得宜,而那姑娘大仇得报,我也会送她去另寻好人家安置,便是两全其美。” 左鸿文为徐承平倒酒:“没想到,徐兄也是怜香惜玉之人。” 徐承平轻咳一声,没回答。 不过很快,左鸿文便说起了另一桩事:“如此一来,将军的机会可就到了。” 徐承平脸色稍整,低声道:“今年必与齐国有一战,将军的意思是,尽快让朱家把手下的明啸卫让出来,好好整顿一番,自然可堪大用。” 楚国的各品阶将军多是虚职,只有统领各地军府的九卫上将军才是有实权的。 在其中,明啸卫便是最紧要的一个,居中御外,卫戍都城。 之前一直掌控在朱家手中,可是光凭之前萧明远在城外遇险,以及夜宴之时齐国细作混入成国使臣却无人察觉,便知道这明啸卫早已名不副实。 左鸿文撂下酒壶,声音依然温润清澈:“既如此,自当一击必中,不可给他们反击之力。” 徐承平慢悠悠道:“幸而这朱家贪婪,得了诸多好处依然不曾满足,还想要拿捏着储君之位。” “鱼吞饵,蛾扑火,未得而先丧其身。猩醉醴,蛟饱血,已得而随亡其身。贪念不消,便如飞蛾扑火,焚身乃止。”左鸿文声音清淡,“既如此,便让他们做那扑火飞蛾,还能不脏了将军的手,便是上上之选。” 徐承平先是笑,而后叹气:“若是早几年碰到贤弟就好了。” 这样通透的脾气,这样聪明的脑袋,着实是相见恨晚。 左鸿文则是笑了笑,道:“假使我出事之前遇到徐兄,你我也不会坐下喝酒了。” 那时候的左鸿文,意气风发,却分外张扬,半点不知内敛。 一把火,烧掉了他的一切,也带走了那份年轻气盛。 如今一身狼狈,反倒沉稳不少。 徐承平则是看了看他,道:“天欲福人,先以微祸儆之,贤弟以后定有前程。” 左鸿文轻轻一笑:“承君吉言。” 而此次放榜之后,都城里便是彻底热闹了起来。 别管家里是豪门显贵还是农家寒门,只要能有个进士郎君,那便是天大的喜事。 也没有人拘着他们,各有各的热闹,谁见了都要说声恭喜的。 而魏家出了状元爷的事情,更是震动都城。 毕竟谁人不知魏临的凶名?即使现在名声好了些,可是一提起将军府,想到的也是以武立身,要正正经经走武官一途的。 可谁能想到,魏家三郎坐稳了归德将军,人家魏二郎就考了个状元回来! 这可是状元,直接便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前程大着哩。 到魏家祝贺的人络绎不绝,霍云岚也没了之前那些日子的清净,只管与伍氏一道应酬着上门的宾客,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霍云岚细细观察过,到他家来祝贺的多是同年进士,或者武将官员,显赫些的便只有罗家,至于其他都城里数得上来的高门大户,多是递了贺帖,送了礼物,却没人上门。 终究是在都城里屹立多年的人家,从来不抢尖冒头,做事情也是四平八稳。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