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良才已被判斩刑,这会儿就被关在死牢里,轻易是出不来的。 不过偶尔魏临还会问上一问,似乎是等着李良才什么时候死了,就来跟左鸿文报喜。 丧事大悲,可这样的渣滓死了,便是为民除害,大仇得报,自是喜事一桩。 想来左鸿文是恨不得他早点以头撞墙立毙当场。 这时,就听左鸿文的声音幽幽响起:“既如此,还请校尉帮忙,着人给他带些药去,若能治好疯病最好,治不好也不要紧,让他清醒些就是,总要留着命,也算全了之前我有他的兄弟情义。” 此话一出,郑四安便有些不解。 毒疯他的是你,想要留他命还要给他治病的竟也是你,明明有深仇大恨却又突然就发了善心,这是为何? 左鸿文似乎能看出郑四安的疑惑,又扶了扶面具,笑道:“总要让他清清醒醒的知道死期将至,好好数着日子过,才不辜负了他之前对我家的照顾。” 此话一出,郑四安略想想便明白了其中深意,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份哪里是想要李良才好活,分明是要让李良才好死。 治好了,只是不让李良才浑浑噩噩的没了性命,而且要让李良才知道自己要被问斩。 那人怕是要数着日子过,每一天都是熬煎,想要自尽都是不能行的,只能日日夜夜的念着要被砍头,那李良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在那死牢里怕是要被恐惧再折磨疯一遍。 这是善心? 不,这比直接杀了还狠。 可左鸿文依然是清俊儒雅的模样,半张面目笑容温润,语气也是清清淡淡的:“回头等我有空,还能去瞧瞧他,相处一场,最后送他一程,也是好的。” 郑四安:…… 你和徐承平,哪里是正反两面,分明是天造地设! 一个狠,一个毒。 作为夹在中间唯一一个单纯孩子,郑四安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可是他还是答应了左鸿文的请求。 不单单是因为左鸿文是未来军师,还因郑四安明白,那李良才就是左鸿文的心结,是差点把他逼到绝境的罪魁祸首,不让这位借李良才出出气,只怕是要憋出病来的。 现在瞧着已经是个狠人,还是别让病情加重的好,左鸿文可没有环儿那样的好妹妹约束着。 反正那姓李的咎由自取,也别怪旁人。 等郑四安离开后,左鸿文便收拾了东西,站起身来,缓步走进了内室。 他轻轻的拉开了一扇帘子,露出了里面供奉着的两个牌位。 左鸿文对着父母灵位深深拜下,而后露出了个笑容,轻声道:“儿子没办法立刻下去给爹娘尽孝,还请爹娘等等孩儿,待孩儿得以功成名就,定然给爹娘赚来无限荣光,到时,自能一家团聚。” 而在门外,魏诚其实一直没有离开。 他就在门口,避开了旁人的视线,也躲开了郑四安,只管安静的站在那里。 一直到听完左鸿文的这番话,魏诚才动了动嘴角,不过笑容未出便已隐去。 虽然这人还是有些死志,可起码也有了奔头。 人就是如此,因为希望才会生出活下去的勇气。 如今魏二郎帮他寻到了个动力,好歹拖延下来,不过魏诚也不担心,因为人生中能追求的东西实在太多。 想要功成名就,这便是要耗费一生的光阴。 寿终正寝才是自家师兄应该有的宿命。 魏诚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药铺,坐上马车,回到了归德将军府。 他到家时,却不见自家娘子,问了才知,他回来前不久,霍云岚刚刚与伍氏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