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得此承诺,他勉强妥协。 一座城池,一方宫墙,一朝错念,它绞杀生机,带来刃血的黑暗。 正当韩文清部署好一切,心中底气稍微回溯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成为击碎磐石的第一道裂纹。 “主人!”他的部下又惊又急,一时疏忽竟险些酿成大错,慌忙拔刀护在他身前。 韩文清捂着鲜血淋淋的肩,目光如同恶兽,徐徐舔舐过银色面具:“你……” 接下来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 “他娘的,你没死?!”眼瞧着他摘下面具露出真容,韩文清脸上布满慌乱和错愕,完美无瑕的假面出现裂痕。 状况外的事接连出现,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现在看来处处是漏洞。 燕怀瑾衣袂翩跹,勾唇: “眼下发觉,为时已晚。” …… 双拳难敌四手,即使裴筠庭手握承影剑,旁人亦尚存余力,可围困于此,孤立无援的他们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 “筠庭!!当心!”伴随周思年的失声喊叫,裴筠庭右膝一软,半跪在地,恰巧躲开抹过脑袋的利刃。 她咬紧牙关,撑着剑身站起来,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被逼至绝境的梦魇。 然而现在的她已非昨日。 苦练数月,正是为了不再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黑衣人和侍卫将裴筠庭层层包围,少女衣裙被血色浸染,眼神坚毅,剑意犹存。 愁云遮日,然则日已有光,昭示未来华光必现。 她信自己,也信燕怀瑾。 但手腕甫一提起剑,脑海便再次闪过燕怀瑾的手势,裴筠庭怔愣一瞬,忽然放弃抵抗。 外人看来,她是重伤力竭才沦落至此,无不扼腕叹息。 仁安帝见状,微眯了眯眼。 两盏茶的时间后,一队侍卫拥着韩逋踱步行来。 他依然规矩地行着君臣之礼:“微臣,参见圣上。” “朕终于等到你了。” 韩逋泰然自若:“琐事缠身,故姗姗来迟。” “韩相。”燕怀泽适时插话,“别再耽误时辰。” “韩逋老贼!亏老夫奉你为座上卿,我呸!全都喂狗去吧!”被死气缭绕,沉寂已久的官员中,忽然爆发出一阵骂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位老文官吹胡子瞪眼,指着韩逋破口大骂,“罔顾人伦!个狼心狗肺的玩意!” “老师,枉我真心相待,你竟——!” “林太傅此生唯一的污点,便是看走眼,收了你这么个门生,晦气!” “待老夫脱困,定要上书将你四分五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