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老太瞪了她一眼,“可娘这会儿又觉得程子阳挺好的,咱一个村里住着,他啥样人娘也知道,抛开以前他不稀罕你家里穷了点之外,真的挺合适的。再说了,李秀娥那婆娘也是个性子软的,就我闺女嫁过去指定不吃亏。” 迟梅宁差点没被噎着,什么叫她嫁过去肯定不会吃亏?她是那种强悍又不讲理的人吗? 迟老太哼了一声道,“程家独门独户在这没啥靠山,可咱迟家不一样,世代在这住着,有我们给你撑着腰,晾他程子阳也不敢欺负你。而且要实在过不下去了还有爹娘兄嫂帮衬,日子总能过的下去,再有程子阳带个读书相,说不定哪日考个举人老爷回来,我闺女就是举人娘子,也能跟着过好日子。” 越说迟老太越觉得这门亲事靠谱,却不知听的迟梅宁冷汗连连。 过了一旬迟长山回来说了刘家的看法,这婚事显然是不成了,迟长山心里遗憾,可 如今连他娘都改了口他也无能为力。临走前迟老太让迟长山将刘家带来的礼品系数送回,就连刘太太送的簪子也装好一起带了回去。如何去还迟梅宁尚不清楚,除了对刘玉清的错爱深表抱歉,总之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迟家接连吹了两门好婚事这事儿不过一天的功夫就在村里传开了,好事的妇人趁着闲暇的时候又开始嚼舌根子。 之前和迟梅宁有过过节的翠花娘拉着铁柱娘道,“看吧,就她家那闺女嫁的出去才怪。” 铁柱娘上一次的教训太狠,这会儿还记得呢,见翠花娘不长脑子,奇怪的看她一眼赶紧离她远了些。 “你躲啥啊,那老婆子又不在。”翠花娘撇嘴道,“我瞅着——啊!谁啊。” “你祖宗!” 翠花娘一回头,就瞅见迟老太怒瞪着眼睛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而砸到她的那只鞋也正是迟老太脚上那只,翠花娘顿时想起前两日迟老太放的狠话来。这两日她见迟老太没来找她算账还道这事过去了,没想到今日多嘴逞能说了一句又让她逮个正着。 “嫂子你看我啥也没说啊。”翠花娘眼神游移坚决不肯承认。 迟老太冷笑一声走上前来将鞋捡起来穿上,“你没说?要你说了全村人不都得知道了?我今日新仇旧账一起算,不给你点眼色瞧瞧,真打量我迟家好欺负呢。” 说完这话迟老太根本不给翠花娘反应的时间揪着她的头发照着脸就来了几耳刮子。 迟老太什么人?清溪村最有名最厉害的泼妇,想当年迟老太婆婆压榨媳妇,婆媳俩当年那一仗,村里人如今听起来都心有余悸。迟老太狠,她婆婆也不遑多让,然而那一战却是迟老太获胜,顺利的分家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如今翠花娘挑战了迟老太,也只有挨打的份了。 迟老太打人有一套,翠花娘双手扑棱挣扎也没能逃过一劫,至于看热闹的其他妇人,又与那日一般离的远了些,坚决不肯往前头凑,生怕一不小心被战火波及让迟老太给揍了。 迟老太今年五十来岁,按说这年纪该养老或者体弱多病了,然而她常年劳作,身体结识硬朗,打起比她小了十多岁的翠花娘一点都不含糊。 等她打够了把翠花娘松开,翠花娘脸上已经没法看, 脸都打烂了。翠花娘手摸摸脸哇哇大哭,哭嚎着说迟老太欺负人。 迟老太呸的吐口唾沫在翠花娘脚上,“再哭我还打。” 翠花娘的哭声戛然而止。 而迟梅宁见战火停住,赶紧从胡同里出来,手拿了帕子过去给迟老太擦手,“娘,手疼不?走回家闺女给你敷敷。” 迟老太朝着几个妇人哼了一声,“一伙子搅家精,除了会论人是非还能干点啥?就是欠收拾,谁再让我听见我迟家不好的话,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几个妇人浑身一哆嗦,赶紧摇头。 迟老太这些天来心中的郁气终于在翠花娘身上发泄完整个人都身心舒畅了,犹如斗胜的公鸡,随着迟梅宁回家享受小棉袄妥帖的照顾了,而村里关于迟梅宁的名声却愈传愈烈,说迟梅宁跋扈不讲长辈看在眼里,说迟梅宁没有教养被刘家退了婚,还说刘家人走的时候脸上很不好看,说看着迟家将提亲的礼送回去的时候心疼的脸直抽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