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想起来了,二十年前,他在花舫遇上戚红药,他初入风月场,害羞腼腆,红药拨动两下琵琶勾动他心弦。 他们也曾恩爱过,比后来那些,比起袁氏,他倾心爱过的,也只有红药一人。 可他蒋家虽然败落,也门风清白,岂能娶个烟花女子为妻,实在愧对列祖列宗,越是近家门,他就越是害怕面对父母。 这才狠狠心要将红药卖掉,谁知红药听见,半夜跑了出去,原来她早就已经死了。 萧真人可不管蒋文柏跟这女鬼有什么前情后因,反正一百两银子妥妥到手了:“你放心,她绝不会再来找你了。” 蒋文柏想问问萧真人要把红药如何,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萧真人为了抓这女鬼两顿未食荤腥,既然女鬼被抓住了,袁氏就让厨房预备一桌席面,好酒好菜的招待萧真人。 谢玄看准时机溜进厨房。 半夜三更起灶火,下人们当然不乐意,谢玄掏出几十个钱,摸着肚皮,假意道:“夜里饿了,不拘什么有吃的都行。” 厨子看谢玄话说客气,还舍得给钱,从给萧真人的菜里分了些出来,整鱼整鸡不好给,炖肉炒菜全分了一半,还有七八个刚蒸好的馒头。 谢玄端着托盘,笑嘻嘻出去,就手把香油瓶子顺走了。 拿回房中给小小:“吃罢。” 小小掰了个馒头就着炒肉片吃,嚼了两口才问:“咱们怎么救她?” 谢玄也是真的饿了,两三口吃了一个馒头,他点点香油瓶子:“靠这个救她。” 夜已经深了,城门都关了,萧真人酒足饭饱,到预备好的厢房睡下了,他那两个徒弟年轻好酒,在花厅里喝个不住。 谢玄推窗放出纸鹤,让纸鹤望风,等纸鹤飞回来,轻啄他的手,他才从竹篓里扒拉出一个布口袋,布袋里的东西不住蠕动挣扎。 萧真人一间屋,他那两个徒弟一间屋,套女鬼的法咒布袋跟开坛用的法器都收在两个徒弟那儿。 谢玄撬开厢房的窗,双手一托,小小就钻了进去。 她在黑暗中也不必点灯,双目一扫,屋中何处有“气”,看得一清二楚,藏得再深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小小打开木箱,找到黄符布袋,伸出指头戳一下里头被套住的女鬼:“你别再害白雪香,我就放你出来。” 女鬼在法袋中拱了两下,她本来就没打算害她。 小小想了想又出言威吓:“你若是敢伤无辜,土地公公就收回法旨,进了阴司你也没话好说。” 女鬼依旧答应得爽快。 小小听她答应了,拧开香油瓶子,把芝麻香油倒在黄符布袋的符胆处,又扔了半个馒头进去。 抖开谢玄给的布袋,从里面钻出一窝老鼠,小小抿唇一笑,师兄这是把老鼠一家都掏出来了。 她把木箱盖轻轻阖上,留了一条缝,对着箱子道:“小老鼠,你们啃完了就逃走,可千万别被抓住。” 箱中老鼠响不断,小小跳上窗台,谢玄稳稳接住了她,把脚印抹去,师兄妹两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回到房中。 谢玄把吃过的盘子送回厨房,香油瓶子顺顺当当物归原位。 躺回床上翘着脚,两手枕在头后:“明儿可有热闹瞧了。” 第二天等了一早上,萧真人屋中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小有些担心:“是不是老鼠没能把袋子咬破?” 难道女鬼没有逃走? “那袋上的符咒再厉害,袋子也是布缝的,哪有老鼠咬不坏的布。”谢玄在廊下伸头看着。 萧真人和两个徒弟告辞出来,蒋文柏在后面送他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