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他来不及后悔,嘴就不受自己控制地把话说了出来。 “你觉得照顾他很烦吗?” 此话一说出口,梁蔚就觉得自己坏了菜,他的语气莫名地泛着酸气,仿佛是深闺怨妇在质问负心的丈夫。 “哪里呀,”李尘徽语气迟疑,“只是刚开始他不爱说话,我担心他是不是伤了喉咙,想帮他检查他又不让,加之他病情反复,我也跟着揪心。只想让他赶紧好起来,让我早点把心放下。” “那后来呢。”梁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藏在衣袖里的手罕见地出了汗,他整个人三魂七魄滚错了位,想要离开双腿却不又受控制,还好他还能抽出一分精力来控制自己把话说出声。 “后来,那小子终于跟我说了话,我当时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李尘徽的唇角不自觉地翘起来,“殿下,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就是那种...那种‘吾儿初长成’的惊喜......” 梁蔚与李尘徽陷入了同一片回忆,梁蔚静静地听李尘徽讲,心头泛起片柔软的涟漪,叫他的内心酸胀无比,又熨帖之极。 李尘徽说到最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他很是罕见地拉住了梁蔚的衣袖,“殿下,恕我冒昧,当年那孩子不告而别后,叫人给我带了封信,说是他当时西南驻军统帅常今帐下将军的遗孤,常大帅会继续照顾他,我曾经去西南看过,并未找到他。前两年常大帅调回京郊,但我与他并未交情,一直找不到机会亲自去拜访他,听闻您与在漠北常大帅就认识,不知可否向您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李尘徽其实隐去了一些经历,他在那小子失踪后,疯了一样找了他大半个月,把整个济州都转了个遍,他害怕那孩子像尘埃般不明不白地消失在世间。 他当时想就算他是个贵族小少爷,不愿与他这样的寒门有所牵涉,故意隐瞒,但是只要让他知道他还好好活着,还与他生活在一片天空下,那怕是终身不复相见也是好的。 直到一个自称是常大帅麾下的人找上了门,他把那小子的亲笔信交给了他...... 梁蔚面对着李尘徽藏于心底的期待,实在是不忍心叫他再次失望,他干巴巴地问:“他叫什么?我改日帮你问问。” “他叫顾锦年,”李尘徽的语气很是殷切,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但现在可能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 “他曾经给了我半块木牌,我...我这就去拿给你!”李尘徽一激动便忘了梁蔚本来就是要和他一道回清安居的,抬腿便要跑。 梁蔚哭笑不得地拉住他,他才有些尴尬地住了脚。 “他对你很重要吗?”梁蔚问。 李尘徽毫不犹豫地回了声“是”,但随即又说道:“我找他就是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这么多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