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向来不太信任别人,因而觉得戚渊渟这样的信任格外的奇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戚渊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信任他的? 晋苏有些疑惑地想着,手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戚渊渟的眉毛之上,摩挲着他刀削斧刻一般的轮廓。 突然间,他感觉到身体又产生了细细密密的疼痛。 这回晋苏不敢再忍耐,伸手过去取匕首,却发现匕首正被戚渊渟牢牢握在手中。 “我帮你。”吴帝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显得有些蛊惑人心的。 晋苏点了点头,还没向吴帝伸出手臂去,就被闪过的匕首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到了衣服上。 速度之快,晋苏几乎没在手臂被划破的那一瞬间感觉到疼痛。 他有些好笑地转过头去,只见戚渊渟脸上沉稳真经,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泰然,跟刚才的慌张全然不同。 看晋苏回过头来,吴帝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担忧,一边查看晋苏的伤口,一边道:“没事吧?” “没事,”晋苏不由因为戚渊渟的小心思笑起来,“这是趁我的手臂不注意,让它感觉不到疼么。” 吴帝沉吟一声,点了点头。 晋苏便笑得更欢了,但这笑与他平时有意无意的笑不同,带着些许的宠溺纵容和发自肺腑的愉快,明媚的像是春日的暖阳,让吴帝瞬间眼前一亮。 “歇会儿吧,或许睡着了就好了。”吴帝说道,将匕首插回腰间,手自然而来地搂上了晋苏。 “好。”晋苏点了点头,顺着戚渊渟的手臂躺了下去。 听着戚渊渟平稳的呼吸声,晋苏很快便觉得睡意袭来,脑袋中绷紧的弦忽然松开,终于像是被一张黑幕罩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觉醒来,晋苏看到阳光透过营帐照了进来,虽然朦朦胧胧,却也知道天已经亮了。 他居然就这么熬过去了一夜。 晋苏有些不可思议。 自蛊主死后,每逢十五他都十分难受,即便是放血缓解,也要放上个数十次,有时一夜无眠,只觉长夜漫漫难熬至极;有时因为虚弱昏睡过去,也是梦中如有炼狱,不得安眠。 如此放血两次,一夜无眠地挺过这夜,是他从未有过的。 晋苏看向还在沉睡之中的戚渊渟,那种奇妙的感觉便更深了起来。 “戚长嬴啊——”晋苏轻声叹道,不由地又伸出手去想摸戚渊渟的眉骨,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醒了?”晋苏笑着看向戚渊渟睁开的警惕的眼睛,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扰人清梦而感到任何的愧疚。M.HZgjjX.CoM